沈遇看着她的眉眼,都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轻手轻脚掏出手机。
关了音。
给助理发了信息,推辞会议。
碎玉般的阳光穿越玻璃而来,映射在她洁白无瑕的脸颊上。
仿若梦魇女神,无垢而纯美。
就连助理都觉得此刻沈总的眼神就仿若一个痴汉儿。
那眼神,真够没脸看的。
助理默默收回自己讶异的眸光。
须臾,手机响了。
助理畏手畏脚地拿出一瞧。
沈总给他发的短信。
命他关掉手机,命他不要打扰到苏小姐的休息。
秘书不敢有半点迟疑,立马将手机关机,旋即便大气都不敢出地在端端正正坐在驾驶座哦上。
眼观鼻鼻观心,我是睁眼瞎,我还是个聋子,以此表现出他的不存在。
空气都凝滞许多。
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不知何时,沈遇给苏嫱搭上一条毯子。
秘书吸了吸气。
他还沉溺在刚才的画面里无法自拔。
他,他看到了什么?
沈总给苏小姐搭毯子的表情也太温柔了吧!
秘书瞪大一双杠铃眼。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鸣笛声在外面响起。
嚼碎了睡美人的安宁。
苏嫱从睡梦中皱起一双精致细巧的眉。
一股阴影出现在面前。
苏嫱霍然睁开眼,对上沈遇的一双黑眸。
“咳~”
沈遇的手还半举在她头顶,见她醒来,整个人都忘了动。
苏嫱眯眼:“到了吗?”
沈遇赶紧收手,以拳抵唇,作势咳了两声。
“嗯!”
他窘迫解释道:“见你睡得沉,就没忍心叫醒你,你……要不再睡会儿?”
“那个,我妈那儿不急的。”
苏嫱正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侧眸凝望着她:“哦,我是去看外婆的。”
司机在前面忍俊不禁。
气氛僵硬的同时,车窗被人敲响,携裹着狂风骤雨般的戾气。
沈遇:“……”
就很尴尬了!
“是,是,是……”
司机瞪着窗外,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两人闻讯望去。
居然是——薄肆!
男人撒旦怒火。
窗口滑下,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从外面伸进来打开了车门。
“薄……”
苏嫱还没叫完,一股阴霾猛然刮进来,将沈遇按在身下捶打。
沈遇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眼睛鼻子被人重重捶了一下。
疼得他抽气。
倒是司机先他一步回过来神,赶忙开了车门来到后座位阻止。
薄肆慢慢转过脸,就让司机看到一双猩红飙升的眸子。
如此冷厉,犹如凛冬将至,仿佛能植入骨髓。
那种根深蒂固的冷意。
司机下意识松开手。
太,太可怖了!
全身心都在犯冷。
沈遇反手抵抗。
奈何地理位置和与生俱来的阴狠比不过。
他做了无用功,依旧被薄肆压着打,毫无反抗的余地,
薄肆出手如点,又狠又猛,根本就是把人往死里揍。
他眼眶猩红,仿若泌了血。
脸上的每一寸肌肉紧绷。
凛冽逼人的眉梢仿佛簇拥着残戾之火。
已经完全丧失人性和理智,仿若一只凶残野兽,被繁殖病毒占据肢体支配。
他出手凶狠无比,把人往死里捶。
都能听见下面沈遇发出低低地呻吟。
最弱化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人揍死。
司机急的六神无主,绕过另一边求着苏嫱:“苏小姐,你快让他住手吧,再这样揍下去,沈总要被打死了!”
又怕苏嫱不劝架,慌忙中急中生智道:“这里是医院,要是闹出了人命,看就不好处理了!”
意思就是,就算你薄肆是不得了的人物。
你敢在医院门口杀人,恐怕也休想逃脱法律的责罚。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一群指指点点的人群。
有人在拍照。
苏嫱眼神一凛,也意识到不能任凭失态继续发展下去。
外面的人中不乏有混进来的记者。
苏嫱知道舆论的威力,操控舆论也是一件非常费事儿的事情。
她伸手去阻止薄肆。
可已经疯魔的男人眼里哪还看得见别的人。
似乎只有血腥和杀戮才能填平他内心汹涌的怒意。
苏嫱甚至还被他一把给掀到车座上。
脑袋不经意撞到玻璃窗。
她愣了下。
但薄肆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下手狠重。
沈遇满脸的血,被揍得发不出声儿。
思及此,苏嫱的眼里浸染着一片冰漪。
“薄肆!”
俩字儿,吐词清晰,仿佛放在一条平滑的水平线上。
薄肆捞起的拳头一顿,猩红的目光迟钝望向苏嫱。
他还骑在沈遇的身上,苏嫱的额头被撞了一个包。
薄肆看见了。
眼神剧烈收缩着。
拳头在泛抖。
伸臂,包覆住他瑟瑟发抖的拳头。
苏嫱的声音又细又平静,亦如心理学家的安抚和慰藉。
苏嫱双手裹着他强悍的拳头:“别打了!”
薄肆阴戾的瞳孔里掀起一丝清明:“疼不疼?”
不得不说,苏嫱真被他前一秒的疯批形象给吓到了。
她这才想起风轻扬的话来。
小病爷,疯批凶残狠辣,杀人不见血。
一个没有感情的代名词。
以前她还没发现。
大概是小病爷对她的好太理所当然了,让苏嫱忘了这位根本不是一只小白兔。
而是别人谈虎色变的疯狗。
他的好和温柔只给了苏嫱一个。
所以,叫她差点忘了这位小病爷的本性。
是她妄想将一头狼驯服成一只犬。
可他即便是一头狼,也是苏嫱一个人的忠犬啊!
苏嫱摇了摇头:“不疼!”
“……”
“我疼!”
他揪着自己的心口:“嫱嫱,我这里疼了!”
苏嫱眼睛一涩。
下车,可薄肆不放手。
一脸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她无法,只能绕过窄窄的车座,绕过沈遇痉挛而蜷缩的膝盖来到薄肆怀里跟他一起下车。
苏嫱看了眼助理,助理眼明心快立刻把车内负伤的沈遇搀扶了起来。
沈遇有气无力靠在助理身上。
薄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专门捶他的脸。
沈遇的脸被揍得那叫一个凄惨无比。
只能听见不断抽气的声音。
身体应该也有伤,只不过近乎都在隐秘部位,实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想告状都没门儿。
倒也不是薄肆故意的。
试问,在那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心思想其它的。
大概就是……凭着本能地用最狠的拳头下狠的手。
“沈总您……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才怪。
疼掉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