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的妈妈还在昏迷中。
沈爸爸坐在病房里陪伴着沈妈妈。
沈遇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毫不疑问地说，沈遇被苏嫱的一番话给影响了。
其实平心而论，那么爱沈妈妈的沈爸爸为救妈妈犯点错误似乎已经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爸爸对妈妈的爱。
可以说，他的父母才是真爱，他这个儿子只是个意外。
从小他是在父母的狗粮下喂大的。
他曾亲眼看到爸爸对妈妈的宠爱。
任何欺负妈妈大人，爸爸都零容忍，零放过。
所以，爸爸会为了妈妈不惜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沈遇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爸爸真的犯罪了吗？
沈遇一边觉得苏嫱没必要骗自己。
一边又不想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
沈遇有些抓狂。
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是他的怨念太深，沈爸爸倏然朝他看来。
“你妈妈暂时没没什么事情了，这里我守着，你先去忙公司的事情！”
最近公司忙着签下一个大单，也想吃下苏氏这块肉。
所以爸爸才那么忙。
“哦！”沈遇喏喏。
沈爸爸见他答应了却没走，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紧锁：“你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什么事儿！”沈遇忙摇头。
沈爸爸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沈遇的心不在焉，这是有心事儿？
又联想到沈妈妈手术时，儿子问自己的几个问题，见到苏嫱后的心神不宁。
难不成为了情伤？
沈妈妈还在昏迷中，或许他该挑起当儿子情感导师的重任。
为沈妈妈揶好被子，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将她冰凉的手指头放进被子里，最后将病房里的温度调到正常温度，沈爸爸这才慢悠悠支起身。
他看了儿子一眼，率先往门口走去：“聊聊。”
沈遇垂头跟在沈爸爸身后。
两人找了个无人区，沈爸爸点了根烟，兀自吸起来：“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遇见他抽烟，自己也乡想抽，喉咙滚动着：“什么什么情况？”
他不承认。
这也是他的一个奇怪点， 只要烦躁，就想吸烟。
沈遇抽走他爸爸嘴里的烟，准备塞自己嘴里。
只是还没得逞，就被沈爸爸劈手阻止。
沈遇烦躁地里戾拢眉梢。
“给我吸一口！”
沈爸爸嫌弃自己的儿子。
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他：“给！”
沈遇接过来，想到换了件外套没带打火机。
“别动，我就借您个火。”
沈遇倾下身将自己的烟嘴儿对上沈爸爸的烟嘴儿。
点着了火，他起身，退开两步，拉开两人距离。
沈爸爸眯眼，皱了眉。
“爸爸，您一定很爱妈妈吧？”
沈爸爸弹烟灰的手指一顿：“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认清了现实，我和你妈妈是真爱，你就是个意外。”
“……有多爱呢？”末了半晌，沈遇倏然开口。
沈爸爸更眯起眼，沈遇又接着问：“为了她可以不要命吗？”
沈爸爸不假思索：“是，为了你妈妈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沈遇苦笑：“连命都舍得放弃，可见为她做点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吧？”
沈爸爸夹着烟蒂的手指一顿，长长的烟灰径直倾泻：“你想说什么？”
沈遇扭头看他，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妈妈的肾是你用非法手段买来的对不对？”
沈爸爸大骇，一张跟沈遇五分相似的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不等沈爸爸开口，沈遇继续说道：“当初你之所以拖着妈妈的手术，一是因为你实在没找到合适的医生，不敢拿妈妈的安危冒险，二则是没找到匹配的肾源，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可问题是，妈妈的身体条件和别人的不一样，她的排斥强度高于别人，这么多年，我们广撒群网依旧没能找到适合的。”
“我记得有那么几次，妈妈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你命人偷偷找了几个勉强合适的给妈妈动了手术，但是妈妈的身体排斥厉害，没多久，那颗刚换没多久的肾已经用不了，只能二次手术摘除，所以妈妈的肾就得源源不断地提供，您跟我说，是别人主动捐赠的，当然我们家有钱，加上你一直在坚持慈善，我也就没有怀疑过您。”
“我还记得几颗肾是从您支援的几个大学生里面高价买来的。至今为止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感谢您的救助，亦或者是迫于您的逼迫……”
沈爸爸冷下脸色：“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所以，是真的对吗？”
“不是！”沈爸爸否认。
沈遇置若罔闻，步步紧逼：“所以，您一直在参与贩卖器官对吗？”
“不是！”
“您为了救妈妈，居然用了苏曼曼的肾。您忘了曼曼小时候来我们家，叫您叔叔，您一直都挺喜欢她的，甚至当她是您的亲生女儿般，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您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儿？您知道这样一来我和苏嫱就永远不可以在一起，在她那里我将永远抬不起头来，您……”
“你闭嘴！”
沈爸爸恼羞成怒，扬手一巴掌重重抽在沈遇的脸上。
沈遇被打的偏脸，左脸顿时高高地肿起。
红的充血。
他沉疴着眼眸，连呼吸都忘了，两人周身的气场变得无比诡冷。
沈爸爸重重搓掉一根烟：“我做事儿，还轮不到一个你来指责。怎么，你的爱情就是爱情，我和你妈妈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
“沈遇，你是我和你妈妈种，我们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来诘问我的。为了一个女人，瞧瞧你自己，出息了！”
沈遇舔舐掉破裂的嘴角，眼神通红充血宛若地狱魔的恶：“即便如此，您也不能犯法做强买强卖的买卖。”
“那不然呢？”沈爸爸冷冷盯着他：“所以，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妈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肾源而慢慢凋零？沈遇，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句，躺在里面的人除了是我的老婆，还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