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醒来时，已是午后。
灼痛感已经消失，若不是屋内乱糟糟的，周凡会以为老四压根不存在。
发愣片刻后，周凡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喜色。
突破了！
淬灵境四层！
九灵宗外门弟子，只要在三年内突破至淬灵境四层，便获得了进入内门选拔的资格！
“周凡！你对我的宝贝牛马做了什么？！”
还没高兴太久，院子里便传来一声怒吼。
是外门管事常在临的声音。
周凡淡定起身，推门来到院子里。
常在临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蹲在院子里，满脸心疼地抚摸着虚弱的牛马。
见到周凡出来，常在临的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将腰间别着的长鞭一甩。
“来！给我说道说道，我这宝贝牛马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周凡瞧了一眼常在临身后的牛马，的确是拉虚脱了。
“常管事，我昨晚睡得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常在临一愣，他还从未听到周凡会用这般懒散的语气与他对话。
“你小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嗯？你的修为…突破了？”
常在临正要挥舞长鞭，突然感知到了周凡身侧的灵力波动，顿时眉头一皱。
周凡点点头，没有多说。
常在临眨了眨眼，语气再度变得随意起来。
“就算是突破了，你也还是外门弟子，还得听我管教！”
“再者说了，内门选拔你能否通过，还是个未知数呢！”
常在临收起长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凡，随后心疼地带着自己的宝贝牛马离开了。
关好院门，回到屋内。
周凡尝试呼唤了几声老四，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只得盘膝坐下，继续修炼。
直到夜色降临，一道黑烟自地底升腾而起，老四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周老弟，进展不错嘛，顺利突破了？”
听到话语，周凡自修炼状态中退出，睁眼时发现面前的老四似乎有了些变化。
青色的瞳孔化作乌黑，少了一分妖异，多了几分清澈。
“你的眼睛…”
面对周凡的发问，老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的眼睛呢，感觉如何？”
周凡茫然，摇了摇头。
“没什么感觉啊。”
老四闻言，皱了皱眉，喃喃道：
“果然是这样…”
“算了，先不提这个了。周老弟，你来这宗门多久了？”
“两年半。”
“那你知不知道，外门是否存在禁地一类的东西？”
“什么是禁地？”
“就是很少人会去的地方。”
“我砍树的地方就是啊，除了我没人去那。”
“……”
老四扶额。
“周老弟，咱俩呢，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来你们宗门，就是为了找一座石台！”
“这座石台，可以将我送往另外一个地方。”
“我知道它大概的位置，就在外门，但是具体在何处，我不清楚。”
老四说完，将目光投向周凡，希望他能给出有用的信息。
周凡努力回忆。
“要真说有什么禁地的话…愁冥涧应该算一个，离我砍树的地方不远。”
“不过那地方深不见底，
常管事嘱咐过我不要靠近那边。”
老四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这个地方在外门？而且看上去神秘莫测？管事的还不让你靠近？”
周凡连连点头。
“那不就得了！走！出发！”
眼看老四斗志激昂，周凡却犯了难。
“这可是禁地啊，万一…”
“我把我的独门绝学教给你～”
“我们走吧！”
……
依旧是个圆月高悬的夜晚，在得到了老四赠予的绝学秘籍后，一天没吃饭的周凡干劲满满，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冲锋在前。
本来牛马拉车都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三分之一。
穿过碧灵木林，又向前走了一段后，二人终于来到了愁冥涧所在的地段。
“就是这里了。”
一道狰狞的裂痕，将外门后山分裂成两半，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便是愁冥涧。
“这地方确实没来过…”
老四俯下身，目中有淡淡的青光浮现，很快便皱起了眉头。
“涧中有路，但是我看不太清。”
周凡也学着老四的样子，凝神朝着下方看去。
目中有淡淡的黄芒浮现，周凡惊讶地发现，雾气朦胧的愁冥涧内，竟真有一处铁质的吊桥！
“看到了？”
察觉到周凡的反应，老四会心一笑。
“既然确定有路，那我们就下去一探究竟吧。”
“嗯？怎么下…”
周凡话音未落，老四直接将他整个提起，一跃而下！
身体失去重心，耳边是急促的风声，下方是渐渐清晰的愁冥涧谷底。
“好好看路，给我指个方向，不然咱俩都玩完！”
逆着风向，周凡艰难地睁大眼，目中黄芒再现，看到了铁索桥所在的方位，伸手给老四指出方向。
“呼”地一声，二人下坠的速度减缓，周凡扭头时，见到老四的背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黑色羽翼。
调整方向后，二人准确地落在铁索桥上。
“这个我也能学吗？”
黑色羽翼消散，-周凡看向老四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憧憬。
“咳咳。。”
“这个你最好不要学…”
“为什么？”
周凡还在追问，老四已经自顾自走向铁索桥的另一端了。
“别说话了，用灵气护住心脉，涧中有毒瘴！”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通过了铁索桥，来到一座山洞内。
墙壁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玉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足够照亮洞内的景象。
“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
老四停下脚步，伸手在周凡额前作画，随后用力一按。
“我已经给你施了隐身咒，两个时辰内，除非修为高过我，否则无人能发现你。”
“别问，这个你也不能学！”
“……”
有了洞内玉石的辅助，二人行进的很通畅，越是走到后面，玉石的数量越多，将山洞映照地恍如白昼一般。
转过一个弯后，周凡首次在山洞内见到了其他人。
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九灵宗弟子，正板着脸守在前方。
周凡没来由地紧张，老四却一脸淡定地从那人身边走过。
确定隐身咒有效果后，周凡也大大方方地经过。
二人又连续转了几个弯，绕过最后一个守卫后，一座偌大的石洞出现在前方。
石洞中央，一座古朴的石台，静静地矗立着。
而在石台周边，数以百计的九灵宗弟子盘膝而坐，皆是目光凝重地看向石台上方的几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