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在镇子上一条古老的小巷子里。一只狗正在狂叫着。
可突然间狗叫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狗子受伤之后求饶的声音。
不过很快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
只见一个男人背着一个麻袋从巷子里出来,麻袋里面的动物还在蹬腿,但也就两三下就不动了。
男人得手之后就转身走到了巷子不远处的一个临街的屋子里。
“来给兄弟们加个菜,把这畜生的皮剥了,多加大料多加酒,正好去个腥打打牙祭!”
说话的人正是杨鹏,此时几个兄弟正围着他,有人眼神之中,躲躲闪闪。
“怎么了,我才出去一会儿,你们怎么不喝了?”
“哥,你实在太冲动了,现在这种情况,公安可在到处找你。这个时候啊,咱们干嘛不回缅甸呢?”
“回去,回去能干啥?”
“那也比留在这儿被公安抓住了,挨枪子强!”
“草,一群窝囊废,我带你们是来发大财的,你们这么胆小,鹏哥我也很难办呀,要不吃完这顿饭,大家散伙得了!”
杨鹏说着拿起了自己刚刚杀完人的那把刀,仿佛不经意间用刀尖剔着指甲。
但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家伙的底细,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放过。也因为这个,在缅甸的时候,贺红兵坚决不收留他。
“哥,我们跟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哥我从来不跟你们开玩笑,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啊,我还要留下来吗?”
“不知道,哥,要不你给兄弟们唠唠呗!”
“行,那我就跟你们几个说说!你们还记得当初去投奔贺司令,是因为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那边吧……”
“哥,能不能说重点?”
“你们知不知道,以前贺司令在内地的时候,有那么几年过过安稳的日子,当时就在咱们云省,听说那个时候有个女人跟着他,那个女人还替他生了个孩子!”
“你说贺红兵?不会吧,他那么大的人物还能缺女人?”
“他当然不缺女人,但是他缺儿子呀?你们在缅甸的时候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给他生过孩子吧,我跟你们说,我打听到,有个云省的寨子里,一个女人曾经跟过他,那个女人给他生过孩子,刚才我不是说过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说,我们要是绑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然后把人送到坤沙司令那里……”
不大的房屋里,此时完全安静了。
杨鹏带回来的那只狗已经被吊起来了,然后用稻草堆在死狗的身上,紧接着杨鹏拿起火柴点燃了稻草。
燃烧的火焰,把那只被勒死的狗浑身上下的都烧光了。
许久之后,随着空气中一股烤肉的香味传来。
这只狗被从燃尽的稻草灰烬中取出来,紧接着用菜刀开始刮去上面乌黑的痕迹。
狗被清洗干净之后,然后开膛破肚。
随后就被大卸八块,直接扔进锅里,和烈酒一起烹煮。一时间院子里香气扑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子上地上堆放着一些狗骨头。
几个男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屋子里。
而此时,杨鹏就搬起一把椅子来到了屋顶,坐在了屋脊上,他点燃一支烟,另一只手是拎着啤酒瓶。
看着远处的星空,杨鹏的脸上陷入了沉思。
……
“阿妈!”
一个男孩怯生生的走到了市场,紧接着在一个少数民族服饰的女人的身后停了下来。
“小宝,今天上学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阿妈,我不想上学了,学校里的同学都不喜欢我!”
“小宝,不上学能有什么出息……”
“他们都说,我阿爸是坏人……”
听到幼小的孩童说出了如此稚嫩的话。却又透露着母子二人承担着的无尽的压力。
女人欲哭无泪,只能把孩子搂在怀中。
就在这时,有人上前询问价格,女人连忙擦干眼泪。
傍晚时分,市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女人带着孩子回到家住。
母子二人这才忙着生火做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舅舅!”
“小宝,有没有听你妈妈的话,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来的人是阿依娜的哥哥,也是小宝的舅舅。更是贺红兵以前的大舅哥。
只见对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油布纸包,刚打开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肉香。
小孩子哪懂得这些,端着这些肉就跑到了外边。
此时房门被关上,屋子里传来了兄妹二人的对话。
“妹子,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
“你别装糊涂了,就是我说的让你改嫁的事情,那边都谈好了,说不计较你的过去,我也问过了,男方是和老实肯干的,虽然说有一只脚不太方便,但好歹能下地干活!”
“可是我要是走了,小宝怎么办,我说了,让我嫁可以,但我必须带着小宝!”
“别傻了,哪个男人会替别人养孩子,更何况那孩子父亲还是……”
“那我就不嫁,我自己跟着小宝两个人可以过……”
“你怎么就那么傻,那家伙不会回来了,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听从那边来的人说,他在那边都当上司令了,身边还有好多女人,他早就把你忘了……”
小宝在外边吃着舅舅带来的肉,可是吃了几块才觉得应该给母亲留着一起吃。
可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母亲就强行把舅舅推了出来。
兄妹二人不欢而散。
等到小宝回去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的把肉放在了桌子上。
阿依娜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哭流涕,不断的咒骂着一个小宝自出生以来从没听过的名字……
……
清晨,几个陌生人出现在了镇上。
“同志,我们从外地过来,听说你们镇上有个叫阿依娜的,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我们跟他是亲戚……”
“那个女人在我们镇子上卖山货,你到了镇子上一打听就知道了……”
……
杨鹏此时听到路人的回答,连连点头称谢。然后就跨上了自行车,带着自己的手下,朝着镇子上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