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只来的及扭过头,林月娇尖锐地指甲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瞬间划破了脸,留下一道伤口。
鲜血滑落。
“林月娇。”容毓向她望去,却见她十指漆黑,眼神涣散,已经认不出他。
林月娇一言不发,双爪如钩,对着容毓挥去。
变成毒人之后,力大无穷,容毓退让。
“嗖!”
“嗖!”
爪风呼啸。
容毓一手钳住林月娇的手腕,“林月娇,你醒醒。”
林月娇充耳不闻,只是一爪又一爪的挥过来。
容毓拿出回生草,四处看了一下,此时这种情况,怎么给林月娇服药?
而林月娇盯着他,冰冷刺骨,只剩下杀了他的本能。
容毓足尖一点,和林月娇拉开一些距离,手中飞刀射出,嗖嗖地砍在一棵双手合抱粗细的毛竹上。
容毓拿起一截竹筒,舀了些许清水,将回生草捣碎放入其中。
而林月娇则一直追着他的身后,张牙舞爪。
容毓带着她兜圈子,她又不会轻功,只能徒劳无功跟在容毓身后。
就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容毓已经一气呵成地捡了些许干柴,生火,把竹筒架好,点火。
“吼!”林月娇发出怒吼,一直碰不到容毓的人,让她怒火攻心,头又开始疼了。
容毓一怔,似乎明白了林月娇的情况。
以他的轻功,林月娇虽然力大无穷,但是连他衣袂都碰不到。
林月娇再次挥舞着双手扑了过来。
以往容毓足尖一点,林月娇就扑空了。
但是这一次,他没躲,任由着她栽入他的怀中。
“疼!”林月娇无意识的呢喃,双手攥着容毓,张嘴就咬。
牙齿穿透了容毓肩胛的血肉,鲜血淋漓。
容毓闷哼一声,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抱着她,任由她撕咬。
林月娇似乎清醒了几分,不可思议抬起头,看了看被自己咬伤的伤口,又看了看容毓,泪珠盈眶。
“世子……”
容毓看着她,安慰说道,“没事,药马上就煎好了。”
“啊!”
林月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说道,“你,走,我……”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容毓却依旧紧紧抱着她,清冷的声音温柔,“别折磨自己了,你咬吧,我不疼。”
“不……”
林月娇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浑身颤抖,好疼好疼。
但是容毓却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覆在自己的肩上,将血肉送到她的唇边。
如果不能伤到他,她就会被尸毒折磨。
“嘶……”
尸毒的本能占了上风,林月娇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容毓做了什么,只剩下血腥味。
容毓的肩胛处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的牙齿还镶嵌在他的血肉里,脸颊上挂着泪珠儿,痛苦不堪。
“娇娇。”
怀中的人儿一颤,嘴里松了一点,抬眸看他,眼神茫然。
下一刻,又变成痛苦之色。
容毓拿起竹筒,药已经煎好了。
容毓喝了一口,一手捏着林月娇的下巴,将药以嘴相渡。
她理智全无,哪肯好好喝药,咬住他的唇,鲜血混着药汁一起入喉。
等喝完药,暴虐的林月娇恢复了平静,在他怀中安静沉睡了。
容毓抱住她,返回徐州城。
“这种草药从未见过,不过确实对尸毒有奇效。”赛华佗拿着容毓带回来的回生草,说道,“以此种草药为主,再加上八种辅药,能够发挥最好的药效。”
容毓看着床上躺着的林月娇,说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就能醒了,不过她中毒的量太重了,大概至少需要喝半个月的药。”赛华佗说道。
容毓冷道,“立即悬赏天下,寻找回生草。我去采药。”
回生草是在邑州城里发现的。
如今其他地方还不知道哪里有草药,先去邑州城找。
“等等世子,你受伤了……”
赛华佗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又没了容毓的影子。
容毓天黑时分才回来了,带来了一筐回生草。
同时还带回来了宁不归。
赛华佗也调配好了最合适的药方,他这样的神医,有了主药,很快就能调好药方的辅药,分量,服用方法。
林月娇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看见了容毓,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娇娇。
温柔又宠溺。
“啊!”
林月娇猛地惊醒,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林月娇。”容毓守在床边,眸光一亮。
林月娇看见他,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喃喃,“你没事太好了。”
还好只是做梦。
容毓抿唇,“嗯。”
林月娇突然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是草药香味都无法掩盖的。
“这是……”
林月娇看着他的肩胛,那里绑着厚实地白净纱布,掩盖了他的伤痕累累,但是,她记起来了。
不是做梦。
是她咬的。
“对不起。”林月娇攥着拳头,心疼的眼眶湿润。
容毓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知道错了吧?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偷跑了?”
林月娇咬着唇,泪珠在眼眶打转,说不出话来。
“真的对不起。”
容毓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可人的小美人,唇线微抿,“过意不去,不如让我咬一口?”
下一刻,薄唇覆上了她的唇,啃咬品尝。
“林月娇,你救了我爹,救了邑州城所有百姓,但是……”仿佛惩罚一般深吻令人窒息,从她唇畔滑落,在脖颈处烙下一个个吻痕。
“但是,我很生气。”
半个月后,徐州城,军营。
一袭白裙的女子蒙着面纱,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汤药,盘里摆着四五碗,挨个的一一发给躺在地上的毒人。
另一边的商陆正往一口露天大锅里放着各种草药,一边放一边念念有词,“回生草,天心花……”
除了林月娇和商陆之外,整个军营里还有无数这样正在煮药送药的士兵、奴婢、百姓。
林月娇将手中最后一碗汤药递给一个士兵,转身回去取药,那士兵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小姐!”
“不用谢。”林月娇抿唇。
那士兵却激动的热泪盈眶说道,“神医大人已经跟我们说了,如果不是小姐舍生忘死,深入邑州城找到回生草,我们早就没救了,谢谢小姐!”
“对啊对啊,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谢谢小姐!谢谢活菩萨!”
那士兵的话一落,军营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道谢声,一个个都用饱含感激的眼神看着她,挣扎着爬起来给她磕头。
“大家快起来吧,不用谢,快快请起。”林月娇面对这样的场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善于算计人心,玩弄权谋,但是面对这些普通士兵百姓最真挚的感谢,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商陆挠头笑嘻嘻说道,“大家快回去躺好了,该喝药的赶紧喝药,你们赶紧好起来,才不算浪费林小姐找到解药的一番心意啊,大家说,对不对?”
“对!”
士兵百姓们纷纷应诺,这才纷纷躺好。
林月娇松了口气。
邑州城主府。
毒人都在城门前和朝廷军队对战,此时的城主府只剩下年啸严的几百随从。
容毓和宁不归一路杀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可恶!容毓为什么还没有死!尸王之毒怎么对他没用?”宁不归咬牙切齿,盯着越来越近的容毓和宁不归,转身就跑。
“林月娇没把容毓杀了吗?林月娇没杀容毓,那就必然被尸王之毒反噬,必死无疑。难道她已经死了?”宁不归一边逃跑,一边暗想。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一道银色铁链圈住了年啸严的脚,束缚的他动弹不得。
容毓一拉,年啸严就被拉回来了。
而宁不归的长剑瞬间刺向他的心脉。
年啸严险之又险的躲过,同时跳起挣开铁链。
“噗!”
年啸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年啸严心一狠,又拿出了可以令功力暴涨的药,但是没想到刚刚吃下去,银色铁链一鞭抽在他的腹部,年啸严喷出一口鲜血。
腿如疾风,抬脚一挥,那药瓶就被容毓横扫一边。
年啸严脸色一变,“我的药……”
下一刻,又被容毓一鞭抽翻在地。
“砰!”
年啸严被逼得无路可退,容毓和宁不归一前一后将他包围了,根本没有地方躲。
“容毓,我就不信你不中毒!”宁不归眼见自己已经没了逃生的希望,猛地从怀中掏出各种各样的毒药,一股脑的砸在容毓身上。
宁不归抽了抽嘴角有点心疼,浪费。
容毓除了挡了一下毒针之类的暗器,对其他毒药视而不见,手中银色铁链哗啦啦一鞭,将宁不归再次抽翻在地。
“噗!”
宁不归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震伤五脏六腑,已经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拿来。”容毓面无表情冲宁不归伸出手。
宁不归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啧了一声,唇边勾起一抹邪笑,“这么好的毒药,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太可惜了,要不你一刀砍了他了事?”
容毓充耳不闻直接把那毒药灌进了宁不归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