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往前走去。
吴金銮和先生们不敢拦，只是额头汗水更多，更惊悚。
张志异等人彻底绝望了。
另一处的魏有明，他身上不停荡漾着黑紫色的鬼气，老龚在其中慢慢恢复。
能瞧见老龚的鬼脸更是凶狠，还带着阴晴不定。
“跪下。”我口中发出毋庸置疑的苍老话音。
方士恶尸后退两步，跪倒在地，显得十分虔诚。
我稍一弯腰，便捡起来了三个瓷瓶，抬手，瓷瓶静静躺在掌心中。
手再度一颤，瓷瓶碎裂，三枚丹丸颜色不一。
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浓烈的阴气，似是撕扯着阳气。
一枚白中染血，生气盎然。
还有一枚凹凸不平，像是充满了几十张脸，不停的挣扎！
安静，我身体一动不动。
我完全不知道，这名祖师在想什么。
我总算和当初的韩襟，有了一样的感同身受，就是恐惧……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是雌一祖师……
不是所有人的性格，都是上善若水……
是啊，出阳神中，还有辛波，还有高天道人……还有，阿贡喇嘛……
我怎么能断定，一定不会有事？
“若前辈觉得不够，小辈常年在此炼丹，前辈随时来取，若前辈想要什么丹，和小辈说，小辈告知前辈需要的东西，我这一脉的弟子还延续着，他们做不到，就请前辈微微动手。”
方士更毕恭毕敬，更虔诚卑微。
我，微微点了点头。
反手将那几枚丹揣进怀中。
随后我转过身去，这动作是作势要走！
瞬间，我心完全坠入谷底！
甚至有几个先生，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上，似要晕过去了。
“小辈恭送前……”
话音，还未落。
我手，瞬间抚过腰身！
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转过身的。
出阳神的上身之下，身体都好似承受不了这种动作，快要撕裂一样！
高天剑竟然直接灌入恶尸方士口中！
这一霎恶尸方士瞪大眼睛，他死死闭着嘴巴，剑，灌入了不止是一寸，是两寸，且还在往里深入！
恶尸方士猛地往后退步！
我骤然踏步往前，另一手，抽出了高天杵。
握剑的手忽地松开，双手握住高天杵，狠狠一砸！
这速度快若闪电，我口中还念出一道诀法。
“指天为盟，滴血为誓，心印到时，火雷现形！”
口诀速度和挥动速度持平，不光如此，握高天杵的双手，还同时掐诀，这掐诀的动作竟然格外协调，没有松开高天杵！
本身高天杵是铜制，一时间，杵身竟有一丝红意。
砰，高天杵重重砸在高天剑上。
恶尸方士的嘴巴，瞬间被剑身划破！半把剑直接贯穿其口！一部分穿过了脑袋，哀嚎声炸响！
他脸上的黑羽，竟然冒出一丝火光，开始凭空燃烧！
噔噔蹬蹬，恶尸方士后退数步，他并不如同丁芮朴那样，被灌口就死。
他本身就不是人了，是活尸，这没有伤及他那口气，只是雷诀的作用，加上高天剑本身强度，让这恶尸方士痛苦到了极点。
退步同时，他双手抓住剑柄，似要往外拉拽。
我单手再度掐诀，语气之淡然，比当初的唐毋高深数倍。
“道法本无多，南辰灌北河，都来一个字，降尽世间魔！”
轻描淡写的话音，对我来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道术。
我手陡然一挥，高天杵笔直射出！
它并非是去击中恶尸方士口中剑柄，而是砸向恶尸方士腰腹！
尸丹，就在腰腹！
碾压，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碾压！
轰然一声，恶尸方士腰腹中杵，整个身体弹射而出！没入后方黑暗！
先前，刘太玄就被打入了那边。
“好！灭了他！灭了他！”老龚此刻复原了，他脸上的惊悚，化作狂喜。
我同样震惊这一切。
出阳神，果然恐怖如斯。
我想要去理解这样的招式，可境界不够，就像是望天书，根本就理解不到……
一样的咒法，不一样的效果，天差地远，我甚至找不出差别在什么地方……
当初一丝高天道人残魂，就碾压了天寿道人。
我总算完完全全体会到这种境界的可怕。
忽然，我又想到一个点，就是这世间万物，不都有微妙平衡吗？
天下一物降一物，出阳神的过于强横，也是它们必须游离旁观于世人的缘由之一？这是老天爷的规矩？
我思绪间，身体却被祖师控制，朝着前方走去。
明明是慢走，速度却快的宛若残影，恶尸方士腹中插着高天杵，口中插着高天剑，他显得十分痛苦，身体不停的痉挛着。
他一手拔剑，一手拔杵，可怎么都拔不出来，脱离不了……
“我……道行不易……”
哀嚎声十分囫囵。
“我……从未出地下……”
“我……只是不想死……”
断断续续的话音，带着一丝无辜和哀求。
我探手，握住高天剑，脚，踩在其头顶。
轻而易举，高天剑被拔出！
恶尸方士仿佛没有血，不，实际上是能瞧见，他嘴巴内部一片焦糊，火雷的作用下，将他的尸肉烧糊。
随后，我再一脚踩在他双腿间，一把拔出高天杵！
能瞧见，他腰腹一个血洞，血肉是新鲜的，只是没有蠕动。
一枚莹润如玉，宛若鸽子蛋大小的尸丹，静静躺在其中。
“别……别挖我丹……”
恐惧的话音再次囫囵响起。
“我……无辜……”
“我……习术……我，育人……我……没有作恶……”
恶尸方士还在苦苦哀求。
“你若无恶，你为何是黑，非白？”
“你若好，为何你徒子徒孙，将你封在地下？”
“你不出，是未到你出世的时候，你，快要养出阴神了。”
“你这污浊之身，恶毒之尸，胜过了那只万恶鬼。”
我语罢的瞬间，剑尖猛地一挑，那尸丹从方士腹部勾出！
顷刻间，那恶尸方士身上的气息疯狂坠落，是境界在崩溃。
他猛然直起腰身，自己探手抓住半空中尸丹，却朝着自己口中一送！
与此同时，他另一手猛地锤击地面，身体朝着上方跃起，是要撞击上方石壁！
“上方有火油！”远处吴金銮大吼出声，焦急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