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四散而逃的影子，注视着那不断扩展逼近的阳光，满脸都是不甘之色。
即便在虚魔之中，他也算是一等一的天骄，不仅实力强大，且天赋极佳。
十皇对他赞赏有加，只要他能踏入岭境，就能成为十皇候补人。
这样的他，怎么会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类杀死？！
光芒逼近之际，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了五年前的画面。
……
咚！
染墨将跪在自己面前的方烨，一脚踩在地上，满脸都是嘲弄：“身为一个狩虚队的队长，给敌人下跪这种事情，你真好意思做出来啊？”
方烨的脑袋被他踩在土中，双手死死抓着泥头，低声恳求道：“你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都会全力配合你。”
“我只求你，能放我队员一命。”
“队长，别和他们下跪！！”远处几名重伤的队员，看到方烨如此模样，悲痛万分，纷纷急声喊道。
可他们却很快惨叫连连，被一旁的芒棘用尖刺扎穿了身体，插入地面。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情有义。”染墨嘲弄着看着他，忽然抬起脚，“舔我的鞋，只要你舔干净，我就考虑放他们一马。”
“不要，队长！”姬绯高声阻拦，脑袋却被芒棘重重按在地上，强迫着她看着方烨的方向。
方烨缓缓抬起满是血污的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跪伏在染墨的面前，轻轻捧住了他的脚，低下了头。
数分钟后，染墨脚下的靴子，泥土全部都被除去，鞋子光洁万分，立刻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做到了。”方烨抬头看向染墨，露出祈求之色，“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可以饶他们一命吗？”
“的确不错。”染墨的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却猛然踩在方烨的头上。
“但你的确蠢的可以！”
“如果你早点放弃你这几个弱小的队友，也不至于只让一个废物逃走了。”
“以你的实力，在察觉到我们差距的时候，第一时间转身就逃，才是最优选择。”
他嘲弄地看着方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以我的立场，怎么可能把你们放走？”
“逗逗你的啊！”
他和芒棘同时放声大笑，对方烨的行为感觉到无比好笑。
方烨不甘地抓紧泥土，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染墨。
可染墨却只是眼中一寒，脚下阴影之中钻出四道利爪，直接将方烨的四肢全部扯断，任其躺在了地上。
他抓住方烨的头发，将其强行抬起：“为了奖励你，就请你看着我把你的队员一一杀死的过程吧。”
他右手一展，旁边几个被尖刺贯穿身躯的队员身旁，钻出阴影之爪，将他们的四肢一根一根拔出。
方烨目眦欲裂，牙齿都因为愤怒而直接咬碎，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员们被折磨。
可狩虚五队的其他队员，却没有一人因为痛苦而喊出声。
即便是最怕疼的姬绯，都是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痛苦。
他们不愿继续再给自己的队长制造负担，更不愿如了这些虚魔的意。
“啧。”染墨没有看到想象之中，这些人类惨叫求饶的模样，不爽的瘪瘪嘴，“没意思。”
“喂，虚魔杂种。”可就在这时，骨头全部都被敲碎的尚辉，抬起了他的头，忍着痛苦，强行挤出一抹冷笑。
“你知道你们虚魔和我们人类的差距在哪吗？”
染墨饶有趣味地看着尚辉，扬了扬下巴，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人类在临终前想说些什么。
“在于我们的意志力啊，混蛋。”尚辉强挤着笑容冷笑道。
“和你们只知道计算利弊，遇到危险直接选择逃跑的懦夫不同。”
“我们的精神和意志，是会不断传承、接力下去的。”
“今天你或许可以杀死我们，但我们的火种并未熄灭。”
“总有一日，你会被这团火烧死，这是你自大的代价。”
“哈哈哈哈哈……”染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放声大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被你们送走的那个废物，有朝一日会杀死我？”
“一个没有你们帮助，连逃跑都做不到的家伙，会有杀死我的力量？”
“你也就能在现在笑笑了。”尚辉挤出笑容，“他一定会杀死你，杀死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
“就算杀你的人不是他，他也一定会找寻到，能杀死你的人和力量。”
“当你再遇到他的时候，你可不要被吓到逃跑。”
“哈……就算你逃跑，你也一定会……”
噗呲！
四道阴影利刃插爆尚辉与其他两人的头颅。
染墨脸上的笑容消散，随手将方烨的脑袋捏碎，站起了身，不屑的看着尚辉的尸体。
“逃跑？开什么玩笑。”
“就凭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也配让我逃跑？”
“无趣，明明这么弱小，却总爱说大话，这就是人类。”
他甩甩手上的血液，转身朝后走去：“还谈什么精神和意志，真是好笑。”
……
感受着自己分化万千的影子在不断融化，染墨拼了命的逃跑，却也难逃光线的覆盖速度。
伴随着最后一缕影子被那璀璨光芒追上，他不甘且绝望的视线，也落在远处那竭力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的曹砂身上！
即便强如注射了【新生】之后的徐也，都无法直接杀死他。
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竟葬送在被自己看不起的曹砂身上。
曹砂那用力昂着的头颅身后，仿佛出现了四道人影。
那是他曾经的队员，他们用生命最后的力量，送他逃走，经历五年时间，化作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团。
此刻，那数道影子似在对染墨嘲笑，又似在与曹砂告别。
“人类！！！”染墨发出了生命之中最后的一声嘶吼，最后的影子彻底融化在了炽烈的光芒之中，气息完全消散！！！
明珠爆炸所产生的光芒，像是要晃瞎人的眼睛。
曹砂却目不转睛，直至感知到染墨最后的气息彻底消散，才如释重负般躺下，双眼逐渐变得浑浊，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我做到了……”
“我替你们，复仇了。”
……
1532章结尾有虚化后的概念图，没看过的可以大概想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