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伸出手，一脸真诚。
“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小六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手，脑子里像一团浆糊。
这哥们儿不是磕了药吧？
脑子瓦特了？
招我？
我一个卖假货的，他图啥？
难道这年头流行“以毒攻毒”？
用假货去卖真货？
想到这里，小六斜眼看了看程子秋。
这哥们儿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像个傻子啊。
可这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说起来，小六这辈子见过的奇葩比博物馆里的文物还多。
他打娘胎里出来就尿了接生的护士一脸，还咯咯直乐，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
他妈摆摊卖鞋，没爹，问就是死了。
小六刚学会说话就开始在摊子上帮他妈吆喝，练就了一副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的本事。
后来，老娘也走了，小六孤身一人，就混迹在古玩市场。
被人骗过，打过，撵过，这才熬到现在。
可他真没见过程子秋这种人。
前一秒还骂他满嘴跑火车，后一秒就夸他口才好，还要招揽他。
“老板，您……您没发烧吧？”
小六试探性地问道，还伸手想摸摸程子秋的额头。
程子秋灵活地躲开了，笑道：“我清醒得很。小六兄弟，别犹豫了，跟着我干，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盘算着。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会真看上我这张嘴，想拐我去传销吧？
或者更狠点儿，直接把我打包送去缅北，嘎了我的腰子？
小六脑补了一下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自己，手里明晃晃的手术刀……
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菊花一紧。
不行，得稳住！
小六干咳一声，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势，斜眼睨着程子秋。
“老板，您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先说清楚，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不做！”
程子秋神秘一笑，“放心，绝对合法！直播鉴宝，你听说过吧？”
小六愣了一下。
直播鉴宝？
这玩意儿他也听说过，不少网红都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
“听说过，现在挺火的。”
“这就对了！”
程子秋打了个响指。
“我打算组建一个顶级的直播团队，专门鉴宝。你口才好，演技棒，忽悠……咳咳，口若悬河，简直是天生的主播！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小六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无数个直播带货的画面。
俊男靓女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声嘶力竭地叫卖着“OMG，买它买它！”。
西装革履的“专家”拿着放大镜，对着镜头高谈阔论，指着一块破石头说是“千年血玉”。
还有穿着袈裟的“大师”在镜头前念经作法，号称能驱邪转运……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有点发干。
直播鉴宝这玩意儿，水太深了！
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船。
小六眉头紧锁，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老板，你这活儿……听着不靠谱啊。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说罢，他弯腰继续收拾摊位，假装没看到程子秋脸上逐渐凝固的笑容。
程子秋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六把一堆假古董宝贝似的包好，塞进一个破旧的蛇皮袋里。
就在小六拎起袋子准备走人的时候，程子秋慢悠悠地开口了。
“月薪三万，六险一金，签约就先给一个月工资。”
小六拎着蛇皮袋的手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头，瞪大双眼看着程子秋。
“老板，您……您再说一遍？”
程子秋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反应”的笑容。
“三万，六险一金，现在就给。”
他说着，掏出手机，作势要转账。
“啪嗒”一声，小六手里的蛇皮袋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假古董骨碌碌滚了出来，一个“玉白菜”骨碌到程子秋脚边，被他一脚踢开。
小六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程子秋的大腿，哭天抢地地喊道：
“老板！我错了！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我愿意跟着您干！您就是我再生父母！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咬谁我绝不……”
程子秋被他抱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行了行了，别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呢！”
小六立马收起那副夸张的表情，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
“老板，您真是慧眼识珠！我小六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张嘴，能说会道，保证把您的直播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那就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程子秋笑着，示意小六从地上爬起来。
小六晃了晃手机，谄媚地笑道：
“哥，微信还是支付宝？小的现在腿软，站不住，您看……”
他说着，还夸张地抖了抖腿，差点真摔个狗吃屎。
程子秋看着他这副怂样，忍不住笑道：
“支付宝吧，我微信没绑定银行卡。”
“好嘞！”
小六一听，立马麻利地操作起来，输入金额，确认转账。
“叮咚”一声，程子秋的手机收到到账提醒。
小六长舒一口气，感觉腿也不软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他殷勤地将地上的“古董”捡起来，重新塞回蛇皮袋里。
“老板，这些宝贝……”
“扔了吧。”程子秋淡淡地说，“以后用不着这些玩意儿了。”
小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老板这是要玩真的啊！
直播鉴宝，不用假货，那岂不是……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似乎看到了光明的前景。
月薪三万，还能接触真正的古董，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老板，您放心，我保证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小六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程子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六激动得都快尿了。
这可是月薪三万，接触真古董的机会啊！
“老板，您贵姓啊？”
小六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一个称呼不对惹得金主不高兴。
“免贵姓程，程子秋，叫我程哥就行。”
程子秋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