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落下。
盛炀和程曜的力气都不小,温锦只觉得手腕被拽得生疼。
她试图收回自己的手,“这里是公司,盛炀你别太过分。”
早上还在因为姚经理的话而扬言要起诉繁星.
现在却又这么不知道避嫌。
温锦实在搞不懂盛炀。
她手上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盛炀手里抽出来。
而后忍着难受说道:
“盛炀,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合同上也没有说过,就算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也必须和你汇报。”
本来就是。
既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
那就得保持距离。
温锦这话几乎直接把盛炀打成了外人。
而且她也只挣脱了盛炀的手。
亲疏立见。
盛炀手心空落落的,只剩下刚才温锦皮肤上的余温,还被他攥在手里。
温锦在挣脱来他的手以后,自然而然地往程曜那边靠近。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
全部都被盛炀看在眼里。
胸腔里似乎有情绪涌动,带的他眼底思绪跟着一起到到翻滚,又沉落。
黑压压的,像是染上了怒火。
他嗤笑一声,慢慢敛去自己眼里的情绪。
而后才嗓音冷沉地说道:“忘本这件事你还真是比谁都厉害。”
在盛家那么多年。
转而一下子就忘光了似的。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硬。
陈浸赶紧解释:“温小姐,盛总是在关心你的身体。”
程曜嗤笑一声,“我还在这呢,就不麻烦盛总关心我妹妹了。”
“毕竟她和我才是一家人。”
这句话一出口。
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盛炀看着程曜的眼神,当真带上了危险的寒意。
目光瞥见程曜拉着温锦手腕的手时。
这寒意又更甚了些。
温锦本来就不舒服。
现在被他们拉着在这,只觉得脑袋更加的昏沉。
脸上血色也逐渐褪去。
直接转眸看向盛炀。
眼里复杂的情绪,全部被她压了下去,“程曜说的没错,我有自己的家人,所以我的事情不用麻烦盛总。”
“而且我不会让我的身体影响到和凌越的合作,但是也希望盛总他有一点分寸感。”
话音落下。
温锦便谁都没有再看,直接转身离开。
刚出公司大门,撑着的那口气似乎就要散开。
事情到现在,她其实已经能判断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这问题,绝对不能让盛炀知道。
绝对不能——
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在彻底出了公司大门以后,才散开。
程曜跟在她身后出来。
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先去医院。”
盛炀还在原地。
他看着温锦被程曜护着上车。
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眼底分明浓郁沉黑,面上却又是一片嘲讽。
陈浸看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盛总,那给温小姐挂的号?”
盛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腿直接离开。
温锦跟着程曜去医院。
本以为程曜会问她关于盛炀的事,可程曜却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温锦欲言又止:“我——”
程曜打断她的话,“如果想解释盛炀的事情,大可不必。”
“繁星和凌越有合作的事情,你之前就说过了,不用再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当真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温锦低低应声,“确实。”
在程曜眼里——
现在是繁星和凌越的合作关系。
不是她和盛炀有什么。
换个方面想,温锦倒是没有那么紧张。
只是心里始终都有点不太平静。
等到了医院,她看向程曜,斟酌着措辞。
她这个检查,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恰好。
程曜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是他领导的电话。
程曜去另一边接了电话回来,面色有些沉重:
“客户那边有事,我得现在过去。
温锦松了一口气,“没事,你有事先去忙,只是一个小检查而已。”
程曜垂目看着她。
沉默片刻终究是说道:“有问题直接联系我。”
送走程曜,温锦直接去做了检查。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只是结果——
和她猜的一样。。
她确实怀孕了。
拿到确切结果的时候,反而比等待时更加冷静。
温锦拿着孕检单,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
“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她没有一点犹豫。
不仅仅是因为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更重要的原因是,这孩子是在她被下了药才和盛炀怀上的。
而且,这期间她也用了不少的药。
很难保证孩子出生以后会是一个健康的宝宝。
这是温锦之前就考虑过的。
然而医生看着她,脸色却格外沉重。
“你的子宫内膜薄,本身就不易怀孕,就算怀孕了也容易流产。”
“如果你要打掉这个孩子的话,以后或许都没办法再有孩子了、”
医生的话就像是一道雷,炸的温锦脑袋里都有些茫然。
直到离开,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医生在了解了情况以后,说孩子也有几率健康。
而且之后还得做一些孕期检查,例如唐筛。
可以再考虑一下。
温锦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她出了医院。
抬头看了看天,本来晴朗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灰蒙蒙的。
憋闷得很。
手机握在手里,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怎么偏偏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一起了。
温锦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当真应该去庙里拜拜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在她毕业以后,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
她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将她飘散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竟然是宁琅打来的。
温锦迟疑着接通,那边传来宁琅温润干净的声音:“小温锦,有没有忘了我啊?”
温锦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哑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宁琅失笑,“我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知道赵一墨他们设了一个赌局,赌你什么时候回京市。”
这确实是那群富二代会做的事。
温锦问,“所以你也赌了吗?”
“当然。”宁琅说道:“所以我是来和你通风报信,希望能走个后门,说不定就赢了。”
温锦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我不会再回去了。”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更不可能回去京市。
不会回京市。
也不想再回盛家。
然而,宁琅却笑了起来。
他语气格外放松:“看来我真是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