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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诗史孤鸿:杜甫的跌宕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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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的长安叩门,叩出的是不公与希望

李德全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嘲讽,阴阳怪气道:“就凭你这几篇诗作,还想入我家大人的眼?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既然你这么执着,那就等着吧,等哪天我家大人心情好了,兴许会瞅上一眼。但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我看呐,你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杜甫孤零零地晾在了门外。

门“砰”的关上,巨大的声响让杜甫的心猛地一震,失落与不甘在他心中翻涌。

他呆立在原地,望着紧闭的大门,满心懊悔,是不是自己准备得还不够充分,言辞不够恳切。

此时,他心中的希望如被狂风肆虐的烛火,明明灭灭。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挑灯夜读、挥笔写诗的画面,那些曾经的豪情壮志此刻在现实的冷遇下,显得如此脆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管家所说,自不量力?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当他想起自己的抱负,想起百姓的疾苦,心中又涌起一股倔强的力量。

天空中飘起了冰冷的细雨,雨滴打在他的身上,寒意瞬间沁入骨髓。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寻找避雨之处,而他却似被定住一般,在风雨中显得那么无助。

街边的店铺灯火闪烁,却照不亮他心中的灰暗角落。

就在杜甫满心沮丧时,一个同样前来干谒的年轻人也来到了府邸前。

他叫李轩,衣着虽不算华贵,但也整洁得体。

李轩见杜甫失落地站在门口,便主动搭话:“兄台也是来求见大人的?看你这模样,怕是被拒之门外了吧。”

杜甫苦笑着点点头,李轩叹了口气说:“我已来了三次,每次都被这管家敷衍。听闻大人喜好古玩,我变卖了家中田产,买了件珍贵的古玩,想着这次总能见到大人了。”

杜甫心中一震,没想到为了干谒,竟有人如此破釜沉舟。

李轩家中本就不富裕,此次变卖田产,父母虽未阻拦,但那失望的眼神让他至今难忘,可他一心求仕,想着只要能得到权贵赏识,便能光宗耀祖。

两人正说着,大门再次打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赵逸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手中捧着各种礼品。

李德全满脸堆笑地相送,嘴里还说着:“张公子慢走,下次再来啊。”

待赵逸走远,李德全看到杜甫二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了让你们走吗!”

李轩急忙上前,递上自己准备的古玩和诗作,满脸期待地说:“还请您再通禀一次,我此次带来了珍贵古玩,还望大人能赏脸一见。”

李德全不耐烦地接过,随意看了看,冷笑一声:“就这玩意儿,也想打动我家大人?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将东西扔还给李轩。

杜甫望着这一幕,心中对权贵的腐朽和社会阶层的不公愈发愤慨。

他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看到了门内奢华的景象: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名贵的字画挂满墙壁,奇珍异宝摆满厅堂。

达官显贵们身着绫罗绸缎,享用着山珍海味,高谈阔论着诗词歌赋,却对民间的疾苦充耳不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鲜明的对比,正是这世道的真实写照。

而自己,为了能有机会被赏识,却要在这寒风冷雨中苦苦哀求。

他又想到李轩为了干谒倾家荡产,像他们这样的寒门子弟,在这世道中求仕是如此艰难,而那些权贵子弟却能轻易获得机会,这世道的公平究竟何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李德全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淡漠说道:“大人今日实在繁忙,无暇见你,你走吧。”

这简短的几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杜甫心中燃烧的希望之火。

他心中一阵失落,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但他还是强忍着失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恭敬地说道:“恳请您务必将晚生的诗作呈递给大人,晚生多年来日夜苦读,钻研诗赋,对大人敬仰如滔滔江水。这些诗作凝聚了晚生的心血与感悟,若能得到大人的审阅,晚生将感激涕零,此生难忘您的恩情。”

此时,杜甫心里清楚希望渺茫,但仍忍不住做最后的争取,期盼奇迹能够发生。

而此时,天空愈发暗沉,墨云如涛般翻涌,仿佛即将压垮整个世界。

李德全皱了皱眉头,满脸厌烦,啐道:“怎么还在这儿纠缠不休?我不是跟你说了大人没时间吗?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别在这儿死皮赖脸地缠着了,赶紧走!”

杜甫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他向前一步,大声说道:“我不过是怀揣着对诗文的热爱,对国家的责任,想要寻求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何错之有?你们这些人,仗着权势,将求仕之路堵得死死的,寒门子弟的希望被你们随意践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官之道吗?”

李德全变本加厉地羞辱道:“就你,还谈什么抱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杜甫望着那再次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在心里不断地质问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可很快,他又振作起来,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就此放弃。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实现理想。

片刻后,他缓缓松开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朝着下一位权贵的府邸走去。

此时,雨势愈发磅礴,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街道上已经积起了浅浅的水洼,雨滴落入其中,泛起一圈圈孤独的涟漪。

狂风卷着雨水,肆意地扑向杜甫,他的衣衫很快被彻底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但他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迈向未知的下一站。

长安的街道依旧繁华热闹,杜甫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渺小,却又格外坚定。

他深知,这条干谒之路充满了希望与失望,但只要心中的理想之火还在燃烧,他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希望如风中残烛,他也绝不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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