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贺晋之明确的表示她的方法很合用。
沈韵水目送他去了军署,转头去了二太太的房间。
沈韵水抽出一张银票给魏含珠“这是你的,按照你的要求,特意给你换成了银票!”
魏含珠忙不迭的把银票塞给二太太“给,你收好。”
沈韵水故意叹气“唉,我这是一个人挣,三个人花呀!”
魏含珠立即同她斗嘴“要不是我配合,你能这么痛快的把钱拿到手?”
二太太点魏含珠的额头“大太太在和你说玩笑话呢!”
魏含珠吐了吐舌头。
沈韵水轻笑,拉着魏含珠坐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段时间总是要钱?”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啊!”魏含珠鼓着嘴嘟囔。
二太太瞪她“含珠!好好说话!”
沈韵水摆摆手,示意二太太不必苛责“含珠生来就是这个性子,各花自有各花香,若是都管成了一样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魏含珠亦不满“对对对,我就不是坐的住的人,姑姑你却非要让我当淑女,老师说了,你这叫限制了我的发展!”
二太太一个脑瓜崩弹上去“就你一堆的歪理!”
魏含珠捂着头,委屈巴巴的说“才不是歪理,真是老师教的!”
魏含珠眼含热泪的样子让二太太心疼极了,一脸悔意的坐到她身旁,轻轻拨开魏含珠的手。
“打疼了呀?来,姑姑给你吹吹哦!”说着便轻呼魏含珠的额头。
魏含珠眼中带笑,柔和的靠在二太太身上,让二太太给她吹被弹过的地方。
沈韵水“……”
两声轻咳吸引了姑侄情深的二人“钱已经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故意把兜里的银票露出一截,起身往门外走去,魏含珠噌的跳下椅子,跑到沈韵水身前张开双臂“等会儿!”
沈韵水计谋得逞,欢快的俯下身,面目含笑问她“怎么了?含珠?”
魏含珠勾头看看她兜里露出的银票“你这回,从我爹那坑了多少?”
“五百!”
魏含珠瞪大了眼“五百!那你就分我一百,也太黑了吧!”
沈韵水引诱道“想多拿点儿也行,你先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养老啊!”
“什,什么?”沈韵水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
魏含珠拉着沈韵水去看她的小金库,整整齐齐扎了一摞银票!
魏含珠十分不见外,把沈韵水兜里的银票也掏出来,按照大小面额理好,煞有介事的打马虎眼。
“国文老师说了,做人最忌目光短浅,凡事得往远了看!”
“爹又说这世道变得快,做不了万全准备,我一想,什么是不会变的呢?只有一样!”
魏含珠刚把银票放进她钱箱里准备关上,沈韵水一把捞了出来“这是我的!”
魏含珠瘪嘴:“真小气!”
“你接着说,我看情况给你!”
魏含珠两眼放光,一拍手掌,自个就演了起来“人会变老,这是不会变的呀!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攒点儿傍身钱,老了可怎么办呀?”
沈韵水哭笑不得“你,人小鬼大!脑袋瓜还挺好使!”
沈韵水抽了手上一半的银票递给魏含珠,魏含珠却摊开手掌表示不够!
“贪心的小鬼头!”沈韵水如是说着,把手里的银票全拍在她的掌心!
魏含珠立刻把攥着银票去整理她的小金库,还不忘跟二太太显摆“看看,还得靠我养你吧!”
二太太翻个白眼附和“是是是,咱们含珠是谁啊?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沈韵水看着二人玩闹不动声响的出去,掩上了房门。
沈韵水慢悠悠的走在过道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段时间魏含珠每次回家都要想各种借口要钱,甚至不惜串通她,还提出要给她分红,她还以为魏含珠是被哪个不开眼的威胁了,万万没想到她是要存养老钱!
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孩子,没事儿当然是最好的!
正轻快的准备回房间,眼角瞥过贺晋之走时留在小几上的报纸,他昨日的种种怪异浮上心头,沈韵水不由沉下眉眼。
贺晋之看似大度爽快,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绝不允许旁人触及他的底线!
对于算计他的小雅他尚且不能容忍, 同理,作为妻子前未婚夫身份的罗应书他也绝对没什么好脾气,更何况,他和罗应书不仅仅是单纯的情敌,还是诡谲官场上的政敌!
如果真是罗应书做了什么惹他不快,按照他的脾气,应该当天就套上麻袋把人揍一顿解气才对!
这种面上忍气吞声,回家迁怒妻子的事儿,委实不像他的风格!
沈韵水越想越觉得奇怪,可一时又想不出原因,便加快脚步回到房里,目光将房内打量个遍,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让她从昨晚开始就不太舒坦,似有若无的不寻常有些捉摸不清。
沈韵水锁上卧室门,到书台拿了工具卸掉了浴室的门锁,银元大小的盒子被固定在挡板上,里面装了一层褐色小药丸!
‘没被发现!’
快速把门锁装回去,把工具挂回贴着‘闲人勿动’指示牌的工具架上!
幸好提前用些小玩意引起了魏含珠的兴趣,借着一起研究的幌子做手工,为了方便,还特意在沈韵水的卧室做了个工具架!
既然要做手工,那架子上有些剪子、锤子、和铜箍螺丝刀一类的东西又怎么会突兀呢?
魏含珠再一次证明了她是极好的借口,哪怕她现在不常在家,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应该把这些工具清理出去!
而她藏匿药丸的地方只怕贺晋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日日触碰的门把手里竟暗藏乾坤!
选择藏匿在这,隐蔽的同时却也不方便拿取,那是因为这药丸她不是常常需要,只做保险之用!
她早在台灯上涂了药油,台灯一经使用必然发热,而膏油里头的东西在炽热下会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为此,沈韵水特意换了个涂上药油不易发觉油光的台灯,而为了掩盖换台灯的目的,她陆陆续续把房里的东西全换了一遍!
正神游之际,小竹忽然进来“大太太,厨房炖了银耳羹,我给您端了一碗来。”
‘她进入督军府吃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银耳羹,还真是世事变迁呐!’
沈韵水一边吃着银耳羹,一边打趣小竹“看来小钉子对你不错,结婚这一年多,可生生圆润了两圈!”
“哎呀,大太太!”纵然小竹开明,也羞的捂脸。
沈韵水便注意到小竹鬓边的绢花“这海棠绢花倒是别致,你还有这巧手艺呢?”
“是三太太送的,说昨天她生辰,府里的小丫鬟都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小雅曾不止一次利用她,她在府里没有一个帮手,连小竹也是贺晋之派来的,能安安稳稳到现在,全靠那敏锐的嗅觉!
说她多疑也好,说她没有容人之心也罢,她总得先好好的活着!
“哦!三太太这两天可比以往欢快多了!”沈韵水收了笑,招呼小竹上前。
“我记得,三太太身边的丫鬟一直都是小春?”
“对,一年前那事儿后,三太太被禁足,小春未受责罚,便一直伺候三太太!”
沈韵水了然“三太太许是想开了,难得这样活泼,你去告诉小春,让她伺候好三太太,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