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尘抬眸看他,心里隐约有几分期待。
“别插手她跟周景的事了。”
“……”
就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
一看他那表情,安思泽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着急道,“你隐姓埋名潜伏在她身边,替她解决一堆麻烦,恩情是有的吧?”
“你现在拆人姻缘,不仅恩情讨不回,反而还会被记恨上,得不偿失。”
厉景尘冷声纠正,“她跟周景算什么姻缘?”
安思泽啧了一声,“这你别管。”
难得有教训厉景尘的机会,安思泽也不着急离开了,一屁股坐回去。
他神情格外认真,“一直以来,你都抓错重点了,比起解决周景,解决钟清雅更重要,不解决她,宋暖怎么回你身边?”
厉景尘斜睨他。
多年兄弟,一个眼神,安思泽就感应到他要反驳。
他立马补充:“就算宋暖对你余情未了,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觉得会知三当三吗?太不体面了!”
这点厉景尘无法反驳。
他比谁都了解宋暖,当然知道。
“钟家的事短时间解决不了。”厉景尘抿唇。
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夜夜辗转难眠,做梦都在想解决办法,钟家势大,无法强行对抗,需要持之以恒,慢慢布局。
如果宋暖单身,倒也不急。
坏就坏在宋暖扭头就要嫁给欧阳周景。
她嫁给谁不好,嫁给欧阳周景,这不是铁了心要后半辈子都跟他撇清关系吗?
所以他必须阻止。
不惜一切、不惜代价地,一定要阻止。
“那就等。”安思泽拍桌,试图唤醒他最后的良知,“结婚能离,只要没有孩子,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前提是你得有绝对的话语权。”
厉景尘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有办法?”
安思泽坏笑着往后一倒,半瘫在沙发上,“办法倒是有,不过——”
“说。”
“今年的项目先给安家挑。”
他没有犹豫,“可以。”
安思泽愣了几秒,骤然有些后悔,他的要求是不是提得太简单了?
……
万华园别墅区。
车停进车库,宋暖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抻着身子帮欧阳周景解开安全带,光线昏暗,她凑得近了些。
热气似有若无地喷洒在欧阳周景颈窝。
她没有察觉。
忽地,后腰被一只手揽住,掌心随意地搭在她腰侧,一股温热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上。
宋暖下意识后退,欧阳周景稍稍使劲,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姿势有些尴尬。
几乎是趴上去的瞬间,宋暖就感受到欧阳周景下身的变化,明显的,迅速的,她耳尖蹿红,脸颊火烧一样。
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在宋暖耳旁响起,“暖暖,我很难受。”
“你今晚喝太多了。”宋暖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哪层意思,假装没听懂,“你松开我,我扶你回家。”
“就在这。”
宋暖眼底闪过惊慌。
虽然是自家车库,但……也不对吧!
她还没有做好跟欧阳周景更进一步的准备,拒绝又似乎过分,毕竟两人已经决定结婚了。
现在能躲,那结婚后呢?
犹豫间,欧阳周景的声音又响起,“你不愿意吗?”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低落。
宋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道:“你喝醉了,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回去休息,喝点醒酒汤,否则明天的会议……”
“会议不是问题,你回答我的问题。”
宋暖支支吾吾。
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了。
忽地,欧阳周景笑了一下,“今晚阿景没对你做什么吧。”
宋暖浑身一僵,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阿景遮掩得很敷衍,把戏也不走心,我很难不知道。”他轻柔地抚顺她垂落脸侧的发丝,“暖暖,我很伤心。”
伤心?
宋暖感受不到,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诡异。
不管如何,是她做错在先。
“我们什么都没有。”解释完,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歉,“对不起,周景,我不知道他会那么疯。”
他淡淡笑着,“没有就好,不要背叛我,暖暖。”
不知怎的,宋暖脊背一阵发凉。
她点头,说了句‘好’。
欧阳周景用力一举,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摩挲她的脖颈。
她的脖子很细,跟天鹅一样,欧阳周景很喜欢,总觉得特别性感。
宋暖怕痒,缩了缩脖子,提醒他:“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但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说。”
欧阳周景没有说话,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湿巾,撕开的瞬间,酒精味充斥车内每一个角落,有些刺鼻。
宋暖下意识皱眉。
下一秒,欧阳周景就捏着湿巾擦她的嘴。
宋暖瞪大眼睛,“你干嘛?”
“他亲了你。”
“……”
欧阳周景朝她扬起笑,动作轻柔,一点都不粗鲁,“我先帮你擦干净,一会回去你就不用费劲再洗一遍了。”
寒意从脚底侵入,流遍宋暖全身。
此刻的欧阳周景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诡谲。
宋暖表面镇定,毛衣下汗毛已经倒竖,她扯出一抹弧度,“你醉了。”
“我很清醒,继承人没有酒量差的,你别看思泽瘫在沙发上那样,看着快厥过去了,其实脑子清醒着。”他笑道。
宋暖干笑两声。
“是吗?”
“好了,擦干净了。”
宋暖默默松了一口气,以为能结束,不料欧阳周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她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事吗?”
他打量她几秒,“阿景没碰你其他地方吧?”
“没有。”
“那就好。”
宋暖片刻不敢耽搁,推开车门,去副驾拿包,道别,转身就跑。
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跑慢了。
回到家里,宋暖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今晚的画面,一会是厉景尘发疯的脸,一会是欧阳周景诡异的行为。
画面倏地一切,周围黑暗一片,宋暖手往壁上一摸,摸到灯,按下,屋子亮堂起来。
她扭头,看见身侧的男人——
竟然是安思泽。
她怎么会跟安思泽睡在一张床上?!
“怎么回事!”
宋暖猛地惊醒,立马摸着身旁的位置,没有别人,冰凉一片,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做梦,心有余悸。
简直堪比噩梦。
宋暖半点睡意都没了,穿上外套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