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走了没多久,外面各种传言满天飞。
豪强们听到消息那叫一个气啊。
没凑足新钱之前,就王朗一直在上蹿下跳,拉着他们让他们冷静。
结果王朗匹夫暗地里动作最快,派人安抚他们说只凑齐六七十匹的钱,转头偷摸着就拿走百匹。
徐州往少了说,有影响力的豪强有二三十家。
如果算上只占据一县,在一县之地称王称霸的家族就更多了,毕竟有六十多个县呢。
有些县还是几大家并立的状态,他们都懒得算,站桌子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都想要良马,王朗居然如此自私。
剩下的人都铆足了劲。
第二个凑了不少新钱的是陈家。
陈家动作快靠的是名声,陈家乐善好施,善待百姓,经常接济吃不上饭的人。
所以在陈登的号召下,凑新钱的速度排在了第三。
陈登不像王朗,临走前,他特意找到同僚们安抚。
“诸位别心急,我陈家要的不多,也无组建骑兵之想法,买个五六十匹自己用就行,将来还会拿出十匹来,送给大家做个人情,另外,我接下来会帮你们各家多收点新钱。”
一句话让众人对他的好感直线飙升。
“还是元龙识大体,不像那王朗,简直是皓首匹夫,说好大家一起赚,他倒是鬼精的很!”
“是啊是啊,元龙兄的人品我们信得过,徐州百姓有目共睹。”
“元龙兄去吧。”
豪强们脸上带着笑容,亲自送陈登去见郭嘉。
他们站在门口,嘴里还在夸赞着陈登的为人。
买马不是一件很快能办完的事,大家在门口等了一阵后,安排手下人在门口候着,自己则各自散去。
他们要加快速度,再不能落后了。
时间匆匆而逝。
一两个时辰后,陈登走出酒楼,步履匆匆。
他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催促道:
“快驾马,我们回去。”
车夫不敢耽误,载着陈登消失的无影无踪。
各家豪强的手下望见这一幕纷纷回禀。
豪强们傻眼了,陈登在玩什么名堂?
打听后怒火上涌。
陈登也买了一百匹,现在就剩下八百了!
岂有此理,陈家居然耍他们。
臧霸勃然大怒,揪着手下的衣领,怒声道:
“你给我去陈府一趟,让他交出十匹马来,他敢言而无信,我非活撕他不可!”
“喏,小的这就去。”
手下立马跑了,等了半个多时辰,他又回来了。
“将军,陈大人说他就买了三十匹,自己用尚且不够,如何能……”
“放屁!”
臧霸一脚踹开他。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表情都不好看。
陈登要干什么?他要组建骑兵不成?
不过现场还是有聪明人的。
比如琅琊王氏的话事人。
他揪着自己的一撮小胡子,皱眉道:
“陈元龙深明大义,怎会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举?诸位冷静冷静,其中定然有诈,说不准是有人故意分化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
其他人一听,觉得有些道理。
陈登一开始态度挺好的,说不准真只买了三四十匹,至于小道消息说的一百,纯粹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臧霸冷哼一声,面色发寒道:
“弯弯绕绕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他真的只到手那么点,就会多出很多新钱,他愿意把多出的钱借给我们,我就相信他,否则……”
他说到了点子上。
大伙要是真冤枉了他,如此一来谣言自破。
于是又安排人去了陈家一趟。
又过去半个时辰,带回的消息再也没法让人淡定。
“陈大人说,一开始他就算错账了,只够买三四十匹的钱,所以没钱借给大家,另外小的还发现,陈家的人依旧在跟糜家抢市场,从百姓手上赚新钱。”
“岂有此理!”
臧霸一拳砸在桌子上,“陈登匹夫,下次见到他,我要把他头打飞!”
还不够明显吗?
连陈登都与他们背道而驰,不信任感在众人心间蔓延。
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背地里都恨不得坑死对方是吧?
继续磨叽下去,别说吃毛,毛都吃不到!
“家中还有要事,诸位告辞。”
“呵呵,我也是,再会了。”
豪强一窝而散。
……
陈家的大本营就在下邳,所以陈登回去以后,很轻易的就见到了父亲。
除了父亲陈珪以外,还有一应族人。
“父亲,您请看。”
陈登将白纸摊在桌上,吸引了族人的目光。
见过世面的陈珪坐不住了,举着油灯贴近白纸左看右看,还伸出手掌细细抚摸着。
然后,陈珪得出结论。
“此物竟比丝绸还要精美光滑,白净更胜美玉,价值必定不菲!若用来书写,定受天下士人追捧。”
陈珪说的很中肯。
陈应脸都快贴到纸上了,还用鼻子闻了闻,惊奇道:
“白纸之上还有芳香,莫非是女子贴身的……哎呦。”
陈登黑着脸敲了他一板栗。
然后,陈登轻咳一声,恢复神色,目光火热道:
“父亲,诸位叔伯,我自作主张,拿多余的新钱买了些此物回来。”
“哦?还有多少?”
陈登招招手,立马有人搬来好几捆。
陈家人都惊呆了,原以为是稀世珍宝,没想到搬回来这么多。
陈登为他们解释道:“此物朝廷戏称为韩侯纸,为韩暨所创,据说天子有意将他封侯,所以得出此名,新钱就是以韩侯纸为基础制成,不过听说其中还多了一些其他工艺,就不得而知了。”
“多少钱一张?”陈珪对价格更加敏感。
陈登严肃回道:“三十钱!”
嘶!
陈氏族人们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精美的东西,居然这么便宜?
陈氏陈琮舔了一圈嘴唇,道:“好宝贝,若只有我们一家有,将来想卖多少钱卖多少,利润可比我们囤粮食高多了。”
陈登微微一笑,补充道:
“郭奉孝与我相熟,他向我透露,朝廷马上就会有一大批韩侯纸送到徐州,天子想找个代理贩卖韩侯纸之人,朝廷以十五钱批量交货,再收贩卖者两三成的利润,剩下的一概不管。”
天上掉馅饼了!
他们陈家要是能拿到手代理贩卖的权利,转手卖五百钱一张,那不赚的盆满钵满?
陈珪的目光何其老辣,不但看出了利好,还看出了儿子陈登的想法。
“所以你继续大肆收拢新钱,是为了拿下贩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