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安闭着眼睛向前走着,长廊里的温度不知怎么的又低了下来,常久安的步子有些凌乱了起来,要怪就怪常久安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也太过于倒霉了。
常久安肯定不会想到那只鬼已经悄然跟了一路了,他确实知道有鬼跟着他,并且那鬼还碰到了他的后脑勺,但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他不敢想象那鬼就贴在他的身后。
常久安紧闭着双眼向前走,原本前面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廊,但有时候变化来得就如此突兀,常久安眼前这黑暗长廊此时竟然不合时宜地亮起了灯光,这让原本紧闭着双眼都习惯黑暗的常久安都感到有些反常了。
但反常归反常,常久安继续往前走着,可是让越往前走,这光亮的强度就越大,甚至于是说他闭上双眼都能感觉到刺目,但常久安还是不打算睁开眼睛,他就这样倔强地向前进发着。
可是变化的不仅仅是长廊里的灯光,不知源头的阴风又再次吹起,常久安耳边传来呜呜的恐怖风嚎声,像是乡村夜路的管口效应一般。
常久安已经有点害怕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走的方向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就这样常久安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前走着。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只蜘蛛似的厉鬼就这样跟着他,趴在长廊的天花板上。
而也正是到了这光亮之下,才看清了了这厉鬼原本的恐怖模样,它纤细修长的四肢翻转于那瘦小的身子之上,像是被人给强行扭了个一百八十度一样,这四肢紧紧地攀附在长廊的天花板之上,看似僵硬却实则敏捷。
脑袋耷拉在长长的脖子上,贴在离常久安后脑勺不远的地方,随着这厉鬼在天花板上行走,黑暗中的长廊景色也发生了变化。
伴随着常久安的不断往前,像是划开满是浮萍水面的小舟一般,不过这常久安身后变化的黑暗长廊情景更为异常,黑暗长廊两侧原本的木门变成了“熙攘”的死寂人群。
他们呆呆地立在原地,人群中是各类不同的穿着,有的是以前的粗麻布衣裳老农,还有的是旧现代洋装,这“熙攘”的死寂人群虽然发不出声,甚至说是眼睛都睁不开,但却是一副看起来格外狂热的模样,像是旧时高中的状元郎骑马游街时过道两侧相迎的人们一样。
不过随着常久安的越走越远,这长廊天花板上的厉鬼像是在受到某种限制一般,它行动得越来越艰难,天花板墙面上开始出现蛛丝一般的网状物,随着这鬼越跟着常久安往那光亮长廊深处走,这些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蛛丝开始变得越发凝实起来。
越来越多的蛛丝从长廊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像是长长的菌丝一般,然后是吸附在这尾随着常久安的厉鬼身上。
而随着这些蛛丝一般的网状物从长廊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得越来越多,缠绕在这鬼身上的也自然是越来越多,而这鬼的动作也是逐渐僵硬了起来。
终于,随着常久安到达这亮光长廊深处的尽头,那只鬼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般,被长廊天花板裂缝中渗出的蛛丝猛然拽回。
这鬼在天花板上的瘦小身体被已经那些蛛丝给捆缚成了一个灰色的球,这鬼瘦小身子的反抗能力顿时丧失,紧接着是这蛛丝般的网状物就沿着这鬼的脖子一路缠绕而上,顺藤摸瓜,把这只鬼给包成了一个灰色的椭圆菌丝球。
当常久安再次开始走动时,他身后那只鬼已然是不见了踪迹,似乎是消失在了这黑暗长廊之中。
常久安还在往前走着,只不过他行进的方向已经不是正前方了,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常久安痛呼了一声,紧接着他稍作调整,但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就这样,常久安在紧闭着双眼的情况下又继续走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常久安是再也受不了了,到达了又是一片黑暗的长廊之中他睁开了双眼,呜呜的风嚎声也消失了,仿佛不久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而常久安似乎是感觉到后脑勺上沾了点什么东西,他伸手就去抓挠,随着一阵拨弄,常久安的手上多出来了一团灰色的脏东西,这灰色的一团看上去像是由蛛丝之类构成的。
常久安刚要把它拿到眼前好好观摩一下,可是忽然长廊里无故地刮起一阵风,这风从常久安的身前往后吹来,而那团灰色的东西被径直入了常久安后方的长廊之中,常久安也随之回头看了一眼,那团灰色的蛛丝状物也是直接消失在了常久安的视野之中,在后面那光亮的长廊之中。
常久安眼见那灰色蛛丝状物被吹出了自己的视野之外,只是把左手手指捂向掌心,随后来回摩挲了几下,似乎在回味着那灰色蛛丝状物还残留在他掌心中的质感。
而就在距离常久安身后的好一段长廊外,黑暗中,天花板上的裂缝中也是延伸出了长长的灰色菌丝状物,灰色菌丝状物像是有生命一般地伸向长廊地面上被风滚来的一团蛛丝状物,随着那长菌丝的靠近,地面上的一团灰色物质似乎也是起了反应一般朝其滚了过去……
常久安又开始自顾自地向着长廊的另一头摸索而去了,常久安也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长廊中行进了多长时间,但他的精神状态还好,算不上有多疲惫,他方才也是注意到了反常的一点,自己往后看还能看到那长廊中光亮的路段,可是他向前走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明明目测的距离没有远到那种程度,可是前方的长廊可见度就是低得离谱。
但又向前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转机出现了,这长廊里出现了一个楼梯口,分别是往上和往下,常久安此时也是有些纠结了起来,这尽头的楼梯口也是没有窗户,没有标识物,只有两条分别是往上往下的台阶步。
但是就在常久安还在纠结的片刻,向上的楼梯步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一顿一顿的,还伴随有拐杖落地的笃笃声,常久安心里暗道不好,他只能朝着那向下的台阶步里走去,这脚步声很奇怪,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简直就不像是普通人人可以走出来的。
经历了好几次灵异事件的常久安此时也是有了些经验,这脚步声的主人多半和灵异相关,至于是鬼还是驭鬼者那就不好说了,他躲在在向下的台阶道深处,他侧着身子紧紧地贴在这台阶道靠右的石壁之上。
石壁很凉,但却没有让常久安感到阴冷,而那笃笃的拐杖落地声和脚步声还没有停止,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常久安面色凝重,很快向上的黑暗台阶中走出一个人影,这人影佝偻着身子,杵着拐杖,像是跛脚了一般。
那人影静静地立在先前常久安纠结的地方,一动不动,终于,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土味的的电话铃声响起,那人才有了动作,他十分生疏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紧接着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金属音乐摇滚声,紧接着那头人开口道“丁胜,你怎么又这么慢,接个电话很难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传来的声音很不客气,像是在教训这个叫丁胜的人一样,可是黑暗常久安只听到那个叫丁胜的男人回了一句“还好”。
随即就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断线嘟嘟声,那佝偻的杵拐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动作生疏地把那手机又放回口袋里。
紧接着常久安只看到那叫丁胜的男人用手摸了好几下脖子,随即就是向着长廊里走去。
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常久安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此刻的他脑袋上已经是流了不少的汗,他蹑手蹑脚地朝着楼梯上走去,一步接一步,很是谨慎。
终于好一阵子过后,常久安到了那向上的楼梯口尽头,只不过眼前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任凭常久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打开,常久安已经尝试过好几种不同的方法了,包括用身上的铁丝尝试开锁,灵异力量破坏,再或者就是最不靠谱的靠蛮力推开。
但事实证明这些都是无用功,这扇大铁门任凭常久安用什么方法都纹丝不动地横贯在这里,把常久安的生路给彻底堵绝。
在尝试了好一段时间还是无果之后,常久安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nmd\。紧接着就是长廊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拐杖杵地的笃笃声,常久安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已经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要想个办法了。
随着那拐杖杵地的笃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至那佝偻的身影出现楼梯口处,常久安此刻身上已经吓出了一声白毛汗,他屏息凝神地死死贴在墙壁上,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恶心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把那种强行吞咽下那种腐肉到胃里一样。
忽然,常久安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干呕,声音不大,但是楼梯口的佝偻身影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他一瘸一拐地向上走来。
没错,寄生在常久安胃里的鬼息肉灵异力量发动了,鬼息肉吸附在常久安的胃袋里开始涨大起来,但是也让常久安的身形在这黑暗的楼梯间里隐匿了起来。
那杵着拐杖的人影脚步沉稳地向着楼梯口的厚重铁门走去,常久安此刻强行忍下吐意,不过多时这杵拐的佝偻身影便到了他身边,常久安甚至都可以闻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老人味了。
常久安此刻的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了,他的舌根甚至都能感知到那股涌到喉咙口酸水的怪味了,很快那名为丁胜的驭鬼者就到达了厚重铁门旁,他嘴里结巴地喃喃自语到“怎……怎…怎么回事儿!,兰…姐看上的小白脸儿……而不见了踪迹”
他一边把钥匙插到厚重铁门钥匙孔里一边说道,可是就在此时那名叫丁胜的男人脖子后面也开始发出声音“奇怪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丁胜”,常久安此时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那男人的脖子后面竟然也长着一张脸,只不过这张脸看上去很是僵硬,像是从死人脑袋上剥离下来的脸皮一般。
很快,随着钥匙孔里发出啪嗒的一声脆响,丁胜把钥匙从厚重铁门的锁孔中拔出。
紧接着就是这杵拐的佝偻男人身子开始往前倾,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样,两只手干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随之是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一道可以供人穿过的口子。
紧接着就是那名叫丁胜的驭鬼者猫着腰从那口子里钻了出去,但忽然他那靠墙放的拐杖被常久安用手碰了一下,“咔啪,咔啪”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响起,那刚想要伸手进来拿拐杖的佝偻驭鬼者显然也是被这拐杖掉落的声音给怔住了。
而常久安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像是老鼠钻洞一样从那个口子里迅速往外弓着腰侧身出去,可是就在常久安刚刚从那个口子里钻出时,那佝偻着腰的驭鬼者脖子后的那张脸猛然开口道“丁胜,那小白脸儿就在你身旁,抓住他!”
随着这声音的猛然响起,常久安也被震惊到了,但比常久安还没有缓过来,比他反应更快的是这样佝偻驭鬼者带着恶风袭来的抓手。
那抓手朝着常久安的腹部袭来,因为常久安是侧着身子的的,那抓手自下而上的一扫,可是出乎那佝偻驭鬼者意料的是,这迅猛的抓手竟然抓空了。
但此时这佝偻驭鬼者脖子后的脸又开始说话了“不错嘛!小子,这都让你躲过去了,还有,你这灵异手段的隐身术可真不错啊?我倒要来试试你能躲到几时?”
常久安此时胃里的吐意仍在继续,只不过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些适应了,所以他使用灵异手段获得的隐身效果还在继续。
鬼息肉的灵异力量还在发动,可是不知为何,那名为丁胜的佝偻驭鬼者脖子后面的脸还在不停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