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薄雾如纱,李长风一行人踏上通往鬼魅峡镇的崎岖山路。相较于来时的匆忙,此刻众人步伐稍缓,连日的奔波让疲惫悄然爬上眉眼。李长风将伏魔剑紧了紧,剑柄上岁月磨砺的纹路硌着手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激战。张云鹤一袭月白道袍略显褶皱,领口处的云纹镶边也被山间的荆棘勾出细小毛边,他不时捻动指间一串桃木念珠,念叨着些驱邪的经文,为这静谧山林添了几分肃穆。
在李长风和张云鹤身后,还跟着一群道士。这些道士有的身着青色道袍,有的身着灰色道袍,他们或手持拂尘,或手持桃木剑,或手持符箓,每个人都神情严肃,步伐稳健,显然都身怀绝技。其中一位年轻的道士,名叫李明,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手持一把桃木剑,剑柄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剑柄上的红绳随风飘动,显得格外醒目。另一位道士,名叫王强,他身材矮小,但眼神锐利,手持一把拂尘,拂尘上的丝线随风飘动,显得格外飘逸。还有一位道士,名叫赵刚,他身材壮实,手持一张符箓,符箓上画着复杂的图案,显得格外神秘。
清虚子年纪小,脚下步子却颇为轻快,像是山间灵动的猿猴,穿梭在众人身侧。他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忽而瞧见路边一丛野花,花瓣娇艳欲滴,正欲俯身细瞧,却被张云鹤轻喝止住:“莫要乱动,这荒山野岭,哪来恁多好意的景致,说不定是邪祟幻化,引你分心。”清虚子吐了吐舌头,缩回手,紧跟上前。
山路渐窄,两侧山峰如壁立千仞,直插云霄,中间仅余一条仅供单人通行的狭长缝隙,风声在这逼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呜咽着似无数冤魂低泣。李长风抬头望天,光线被山峰切割成细长一条,阴霾沉沉压下,压得人喘不过气。“这鬼魅峡镇,名儿倒贴切,未见镇子,这瘆人的氛围先扑面而来。”张云鹤拢了拢道袍,低声感慨。
忽然,一阵“嗡嗡”异响打破静谧,众人警觉抬头,只见成群炽焰蜮自山壁缝隙腾起,振翅疾飞,周身裹着赤红焰光,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点燃,灼热扭曲。李长风大喝:“结阵!”话音未落,炽焰蜮已如雨倾盆落下,锋利前肢直刺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铃声破空而来,音波所及,炽焰蜮动作竟滞缓几分。雾霭深处,一位老者缓步踱出,他银发如雪,用五色丝绦松松挽成道髻,几缕发丝垂落额前,添了几分不羁。靛青布衣上绣满莲纹,从领口至衣摆,层层叠叠,似将整片莲塘绣于其上,衣摆随风轻扬,莲纹仿若活过来般摇曳生姿。老者手持一柄桃木杖,杖首雕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杖身斑驳,刻满岁月痕迹。
“诸位道友莫慌,老朽乃莲花坞守村人,暂且随我来。”老者声如洪钟,却透着股温和劲儿。他扬手抛出枚青铜铃铛,铃铛在空中滴溜溜打转,洒下串串清脆铃声,那些原本凶悍的炽焰蜮竟如受感召,纷纷敛翅,乖乖落在山壁岩缝,化作暗红斑纹,再无先前威势。
众人惊魂未定,李长风抱拳行礼:“多谢前辈相救,这炽焰蜮凶悍异常,晚辈等人险些着了道儿。”老者摆摆手,引着众人朝山壁一侧隐秘裂缝走去:“此地邪祟作祟多年,炽焰蜮不过是些被怨气驱使的小喽啰,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莲花坞与世隔绝多年,难得见外人,不妨去喝口热茶,歇歇脚再赶路。”
穿过幽深裂缝,眼前豁然开朗,仿若踏入世外桃源。千顷莲塘接天映日,粉白莲花亭亭玉立,花瓣上还挂着晶莹水珠,似颗颗滚落的珍珠。微风轻拂,莲叶田田起伏,如绿色波涛绵延不绝。塘中偶有几座青玉莲台浮出水面,莲台中央嵌着枚鸽卵大明珠,宝光流转,映得整片莲塘熠熠生辉。
一条九曲木桥横跨莲塘,通向岸边村落。村落黛瓦白墙,屋舍错落有致,墙头爬满翠绿藤蔓,偶有几朵喇叭花探出头来,好奇张望。村中石板路干净整洁,路旁水渠潺潺流淌,水声潺琤,似在低吟浅唱。
“这莲花坞当真如仙境般,与外头的荒山野岭仿若两个世界。”清虚子瞪大双眼,满心惊叹。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脸上浮起自豪神色:“当年先辈为避战乱,寻得这处风水宝地,以莲为阵,借水为障,才保得一方安宁。只可惜,近些年外头邪祟愈发猖獗,偶尔还是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摸进来。”
说话间,众人已至渡口。一艘古朴木舟静静停靠,船身雕着精美莲纹,与老者衣衫上的纹路交相呼应。老者解开缆绳,木舟竟无桨自划,缓缓驶向莲塘深处。李长风瞧着新奇,忍不住问道:“前辈,这舟怎的如此通灵?”老者神秘一笑:“此乃千年阴沉木打造的辟邪舟,汲取莲塘日月精华多年,早已开了灵识。”
舟行莲塘,众人仿若置身画中。莲叶轻擦船舷,发出沙沙细响,惊起几只白鹭,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忽然,水面泛起圈圈涟漪,一朵巨大白莲破水而出,花瓣层层叠叠,花蕊中竟卧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女童不过七八岁模样,藕荷色襦裙上绣着朵朵莲花,发间别着朵并蒂莲,腕上银镯刻满梵文,正好奇打量众人。
“爷爷,又有客人来啦?”女童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老者慈爱点头:“莲生,快见过这几位道长。”莲生乖巧行礼,眼眸灵动,似藏着整片莲塘的灵动。李长风俯身回礼,忽觉丹田真气翻涌,伏魔剑竟发出清越龙吟。莲生似有所感,指尖轻抚过剑柄玄色流苏,腕间银镯梵文次第亮起,映得周遭莲花都失了颜色。
“这孩子自幼在莲塘里泡大,通些水性,还懂些御水之术,就是性子野了些。”老者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张云鹤捻动桃木念珠,若有所思:“前辈,这莲塘灵韵非凡,想来与您手中的青铜铃铛和这净世青莲有关吧?”
老者引众人进村中祠堂,里头供奉着尊三目莲台观音像,香案七盏长明灯灯油泛着淡淡金芒。他推开暗门,密室中央悬浮着枚青铜莲花,宝光湛湛。“此物名‘净世青莲’,乃二十年前龙虎山一位道长所留。当年大旱,旱魃为祸,那位道长以七星续命灯为引,将其封入村东古井,才保得莲花坞风调雨顺。”
李长风望着净世青莲,似与伏魔剑生出感应,剑柄不住轻颤。“前辈,这莲与我剑似有渊源。”老者抚须笑道:“自然是有的,那位道长与你同出龙虎山,这青莲与伏魔剑本就同源,皆为镇邪至宝。如今邪祟再起,也是时候让它们重聚,再发神威。”
莲生忽闪着大眼,扯了扯李长风衣袖:“道长哥哥,你剑上的流苏和我梦里见过的一样,梦里还有个和你很像的人,提着剑在莲花上飞来飞去。”众人皆是一惊,李长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指引他来此解封尘封往事。
休整半日,李长风与张云鹤向老者告辞,莲生却偷偷躲在祠堂梁柱后,咬着唇,眼巴巴望着。老者无奈叹息:“这孩子,打小就爱凑热闹,罢了,就让她随你们走一遭吧,说不定也是桩机缘。”
众人再次启程,莲生领头带路,任凭风将衣袂吹得猎猎作响,目光坚定望向前方。众人望着她瘦小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此行是福是祸。
道路渐窄,两岸山壁如被巨斧劈开,岩壁上刻满古人开凿的镇魂龛,龛中石像或怒目圆睁,或低眉垂目,神态各异,透着股肃穆威严。水中不时浮现苍白手臂状树根,缠绕船身,莲生轻念咒语,水波漾起,将树根一一逼退。
临近峡口,河水挡道,水面陡生波澜,水汽凝成团团黑雾,雾中隐现狰狞鬼脸。清虚子惊呼:“是水祟!”张云鹤面色一沉,抖开袖中符箓,正欲施法,却听不远处岸边传来悠悠竹笛声,笛声清脆,如春日山林间婉转鸟鸣,黑雾闻声竟缓缓消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撑伞摆渡人立于礁石,伞面绘着百鬼夜行图,鬼怪们张牙舞爪,似要破伞而出。摆渡人身着白袍,兜帽遮住面容,只露出尖削下巴,唇边勾着抹神秘笑意。“几位客官可是要去鬼魅峡镇?这地方邪性得很,若无十足准备,怕是有去无回哦。”声音低沉,透着股子慵懒劲儿。
李长风上前拱手:“还望告知,这镇子究竟有何古怪?”摆渡人收起竹笛,慢悠悠踱到水边,捞起一捧水:“你们瞧这水,看似清澈,实则底下藏着无数怨灵,每到子时,它们便会上岸,寻活人替身。镇上百姓为求自保,每隔十年便要选个童男童女祭河神,今年正好是祭年。”
清虚子小脸煞白,揪着李长风衣袖:“师父,咱们得想法子阻止这愚昧之举,怎能让邪祟这般猖狂!”张云鹤点头附和:“不错,既是邪祟作祟,我等自当降妖除魔,还百姓安宁。”
摆渡人嗤笑一声,将伞柄往水里一插,伞尖立时没入水中:“你们可知这河神是何来历?相传乃是千年水虺得道,吞食无数怨灵,才修成人形。它神通广大,水遁之术更是出神入化,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怕是不够瞧的。”
李长风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拔出伏魔剑,剑尖直指水面:“即便如此,我等也绝不退缩。龙虎山弟子,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百姓周全。”
摆渡人定定瞧他片刻,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幽静峡谷回荡,惊起群鸟。“好!好!好!有这股子狠劲儿,说不定真能成事儿。我这便送你们过河,不过事先说好,进了镇子,是死是活可就各凭天命咯。”
摆渡人跳入一叶扁舟,众人鱼贯而入。舟行水上,如履平地,水波不兴。摆渡人立在船头,衣袂随风扬起,似与这幽森峡谷融为一体。不多时,鬼魅峡镇已遥遥在望,镇口石碑斑驳,刻着“鬼魅峡镇”四个大字,字迹已被风沙侵蚀大半,透着股苍凉悲壮。
众人刚登上岸,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腐朽、阴森与绝望的气息,仿佛整个镇子都被一层无形的黑幕所笼罩。李长风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伏魔剑,警惕地环顾四周。张云鹤也紧随其后,桃木剑已悄然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们缓缓地朝着镇子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周围的寂静让人感到窒息,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那声音在寂静的镇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惊扰了沉睡的恶魔。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隐隐传来,那哭声凄惨哀怨,如泣如诉,让人毛骨悚然。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目光四处搜寻,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清虚子紧紧地跟在李长风身后,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眼神依然坚定。他小声地对李长风说道:“师兄,这里感觉不太对劲,我们要小心一些。”李长风微微点头,示意他不要惊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街道两旁屋舍低矮破旧,墙皮剥落,露出里头腐朽木架。门窗紧闭,却隐隐透出绿莹莹光亮,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脚下的石板路满是青苔,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声响,瘆人得很。
“这镇子死气沉沉,怎的连个活人都瞧不见?”清虚子压低声音,环顾四周。张云鹤捻动桃木念珠,面色凝重:“怕是都被那邪祟困在宅中,或是...”他话未说完,众人已心领神会。
忽然,一阵呜咽传来,声音细弱蚊蝇,却在这寂静镇子格外清晰。众人循声找去,只见街角一扇破旧木门虚掩,门缝透出丝丝血光。李长风示意众人噤声,悄然推门而入。
屋里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呛得人呼吸一窒。堂屋正中摆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个黑陶罐,罐身绘满诡异符文,正往外渗着血珠。罐旁跪着个老妪,满头白发蓬乱,身上衣衫破烂,正对着陶罐喃喃自语:“河神爷啊,求您饶过俺们吧,这便把今年的供奉送上,您可千万莫要发怒啊。”
“大娘,莫要怕,我们是龙虎山的道士,来除掉那邪祟,救大伙儿脱困。”李长风温声安慰。老妪闻声抬头,浑浊眼眸满是惊恐:“你们...你们可莫要胡来,河神爷神通广大,惹怒了它,咱整座镇子都得遭殃啊。”
张云鹤走上前,从袖中掏出张净心符,贴在老妪额间:“大娘莫怕,这符能定心神,您且把这河神作祟的事儿细细说来。”老妪身子一僵,片刻后似缓过劲儿,哆哆嗦嗦讲起镇上过往。
原来,十年前镇上突遭大水,洪水冲垮房屋,淹死无数百姓。为求自保,镇中德高望重的族老请来位游方道士,道士说是河中有邪祟作祟,需以童男童女祭之,方可平息水患。起初几年,镇上风调雨顺,百姓便信了这法子,年年按时奉上供奉。可近两年,邪祟胃口愈发大,不单要童子,连成年男女也不放过,镇上人口锐减,人人自危。
“那被选中的童子,如今都在何处?”李长风追问。老妪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都在河神庙里,等着明儿个子时下水祭河神呢。”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明儿个子时,必是破除邪祟的关键时刻。
安顿好老妪,众人在镇上寻了处废弃宅院暂歇。莲生靠在门边,望着天边残月,眼中满是忧虑:“道长哥哥,咱们真能打败那河神吗?它听起来好厉害。”李长风摸了摸她脑袋,眼神坚定:“放心,邪不压正,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除掉它,还镇上百姓安宁。”
夜半子时,镇上突起大雾,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李长风一行人摸黑赶往河神庙,依稀瞧见庙宇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透着股阴森诡异。
庙门紧闭,却未上锁,众人轻手轻脚推门而入。里头香火鼎盛,供桌上摆满猪羊祭品,早已腐臭发黑,招来成群绿头苍蝇,“嗡嗡”乱飞。正中神龛供着尊黑袍神像,面容模糊不清,只一双眼睛绿莹莹放光,似能洞察人心。
“何人胆敢擅闯河神庙!”一声厉喝陡然响起,回荡在空旷庙宇。神像后闪出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却透着股阴鸷,眉心一道竖纹直入发际,平添几分邪气。他身旁跟着俩彪形大汉,膀大腰圆,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盯着众人。
“你便是那邪祟的帮凶?”张云鹤厉声质问。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无知小辈,河神大人乃镇上恩主,保得一方太平,你们竟敢来此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一挥手,俩大汉挥刀冲上前来。
李长风抖开伏魔剑,剑柄流苏一荡,挽出朵朵剑花。剑光如匹练,直取大汉面门,大汉举刀格挡,却被剑锋震得虎口发麻,钢刀脱手落地。清虚子趁机念起定身咒,白光一闪,大汉身子一僵,动弹不得。
中年男子见状,面色一沉,指尖在空中疾画符箓,口中念念有词:“以吾之名,召水魂现形!”话音刚落,庙中水缸陡然炸裂,水流汇聚成团,凝成个半透明水人,水人周身裹着森森寒气,所过之处,地面结起一层薄冰。
“这水祟倒是有些门道。”张云鹤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张烈火符,抛向空中。符箓遇风而燃,化作团团烈焰,直扑水人。水人遇火,发出“滋滋”声响,白雾升腾,身形渐淡,却并未消散,反而借着水汽,朝众人扑来。
莲生轻喝一声,双手结印,口中轻念御水咒。周遭水流似受感召,汇聚到她掌心,凝成枚水球,水球光芒大放,将水人牢牢困住,拖回水缸,重新化作清水。
中年男子目眦欲裂,怒吼着冲向李长风,指尖利爪闪烁寒光。李长风侧身躲避,伏魔剑顺势划过,剑柄轻磕男子手腕,将其利爪震碎。男子痛呼一声,跌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快说,那河神究竟在何处?被选中的童子又关在哪儿?”李长风剑尖直指男子咽喉。男子咬牙切齿,却拒不松口。张云鹤冷哼一声,指尖燃起朵幽蓝火焰,凑到男子鼻尖:“不说?那便尝尝这三昧真火的厉害!”男子吓得面如土色,忙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原来,那河神不过是只千年水虺,多年前被巫神教众以邪术驯服,藏在镇外十里桃花潭底。被选中的童子则关在镇外一座荒废山神庙里,明日子时,水虺便会亲自来取。
救出童子,捣毁水虺老巢,成了当务之急。众人马不停蹄赶往山神庙,一路上大雾弥漫,脚下石板路湿滑难行。行至半路,清虚子忽觉脚踝一紧,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苍白小手从雾中伸出,死死抓住他脚踝。
“啊!水鬼!”清虚子惊呼,众人警觉四顾,只见雾气翻涌,无数水鬼浮现,青面獠牙,周身水汽氤氲,目露凶光。“快!结阵!”李长风大喝,众人迅速背靠背围成一圈,伏魔剑、符箓、法器齐出。
水鬼扑将上来,却被莲生的御水术一一逼退。张云鹤趁机抛出捆仙索,金光一闪,将几只水鬼捆了个正着,拖到众人面前。李长风挥剑斩下,水鬼发出尖锐惨叫,化作滩滩污水,渗入石板缝隙。
在激烈的战斗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笛音,笛声悠扬动听,水鬼的动作似乎因此变得迟缓。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雾气深处,一位身着桃红衣衫的少女缓缓走来。她身姿优雅,面容美丽,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你是何人?”李长风剑眉一挑,目光如刀般直射过去,沉声问道。
“小女子乃莲花坞守村人,长期潜伏桃花潭畔村,监视水虺多年。如今时机成熟,特来助诸位一臂之力,共除水虺。”少女微微一笑,眉目如画,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她轻轻唤了一声,“莲生。”
莲生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根弦,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又带着几分惊喜,怯生生地回应道:“姐姐?你是……你是阿瑶姐姐吗?小时候你常带我捉蝴蝶,还给我编花环的阿瑶姐姐?!”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莲生的头,柔声道:“没错呀,莲生,是我。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阿瑶姐姐呢。”
莲生点了点头,小脸微微泛红,小声说道:“我记得姐姐你总是笑得像花儿一样,我还记得你给我编的花环,可好看了。”
李长风等人见状,心中疑虑稍减,但仍是半信半疑。李长风沉声道:“既如此,姑娘如何证明自己是莲花坞的守村人?”
少女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莲花坞守村人,皆有守护莲花坞的御水术,与莲生一脉同源,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说罢,她身形微动,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掌心朝下,朝向不远处的溪流。只见她轻声念动咒语,双手如莲花绽放般缓缓转动,溪水竟似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升起,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水柱,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一条灵动的水龙。接着,她双手一合,水柱瞬间凝聚成一朵巨大的水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竟与莲花坞的莲花一模一样。
“哇,好漂亮!”莲生的眼睛亮了起来,拍着手跳了起来,“姐姐,你真的会御水术!”
李长风等人见状,心中疑虑尽消。李长风抱拳拱手,朗声道:“原来是莲花坞的朋友,失礼了!姑娘若真心相助,我等定当感激不尽。”
莲生也跑过来,拉住少女的手,小声道:“阿瑶姐姐,咱们一起为民除害!”
少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好呀,我与诸位并肩作战,共除水虺之患!”
张云鹤半信半疑:“你怎知我们定能胜它?”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叹一声:“我与水虺同处多年,深知其底细。它虽神通广大,却有个致命弱点,每逢月圆之夜,便是其功力最弱之时。此刻恰逢月圆,正是除掉它的最佳时机。”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已有计较。有这位少女带路,找到水虺藏身的桃花潭并不费劲。潭水碧绿,波光粼粼,四周桃花盛开,花瓣随风飘落,美不胜收。然而,众人无心赏景,只紧紧盯着潭面,蓄势待发。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唯有潺潺流水声,在夜色里轻轻回荡,宛如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安抚着世间万物入眠。然而,这份宁静却在刹那间被打破。
水面如遭重击,猛地炸开。古老而诡秘的水虺,终于现身。
那水虺身躯庞大得超乎想象,身长何止十丈,简直如同一座缓缓移动的黑色山丘,自幽深水底破水而出。它蜿蜒扭曲的身姿,恰似一条挣脱地狱枷锁的邪恶巨蟒,却远比蟒蛇更为壮硕可怖。周身鳞片闪烁着令人胆寒的乌光,每一片都硬如玄铁,宛如恶魔锻造的黑暗铠甲,在清冷月光下反射出森冷光芒,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罪孽。
水虺的头颅巨大狰狞,几乎占去整个身躯的三分之一。头顶那根独角,粗壮尖锐,仿若一把能够撕裂苍穹的魔刃,散发着刺骨寒意,仿佛连月光都为之颤抖。它的双目,宛如两团燃烧的血色火焰,镶嵌在硕大的头颅两侧,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残暴虐。尤其是此刻,瞧见众人后,眼中凶光暴涨,似要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成灰。
它的巨口大张着,几乎将半张脸都咧开,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尖锐且长短参差的獠牙。颗颗獠牙滴着令人作呕的黏液,还残留着未完全咽下的人肉碎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腐臭。刚刚吞噬完鲜活生命的它,呼出的气息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风,带着浓重的腐肉味道,令人闻之便胃中翻涌,几欲昏厥。
水虺短小却粗壮有力的四肢,好似四根铁柱。每一次在水中的划动,都让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那粗壮的尾巴,犹如一条黑色的毁灭之鞭,每一次摆动都能带起巨大的水花,仿佛拥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其坚韧的皮肤,犹如一层邪恶的护盾,寻常刀剑碰上,只怕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紧接着,它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声音犹如滚滚惊雷,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张狂,在静谧的夜空中疯狂肆虐。震得四周树木瑟瑟发抖,树叶如雨点般簌簌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恐怖的咆哮中为之颤抖。
伴随着那声震得山林都瑟瑟发抖的怒吼,水虺身上散发的凶煞之气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在这震天的怒吼中,李长风目光如炬,手中紧紧握着伏魔剑,如同一道黑色的利箭般疾冲而出。只见他身姿矫健,脚下步伐灵动,手中伏魔剑剑柄上的流苏随风一荡,在空中挽出一朵朵绚烂而凌厉的剑花,恰似点点寒星闪烁。李长风深知水虺身形巨大,为了直刺其面门,他猛一跺脚,借助反作用力高高跃起,整个人在空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水虺那狰狞的面门迅猛刺去。
水虺似乎被李长风这大胆的挑衅彻底激怒,它那巨大的身躯猛地扭动,粗壮的巨尾如同一根黑色的擎天柱,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甩动。刹那间,原本平静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掀起高达数丈的滔天巨浪,那巨浪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朝着李长风恶狠狠地拍去,仿佛要将他瞬间吞噬。
张云鹤在一旁目睹这惊险的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迅速从腰间抽出捆仙索,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捆仙索如同一头灵动的金色蛟龙,朝着水虺的巨尾疾射而去。眨眼间,捆仙索便精准地缠住了水虺那粗壮的巨尾,金光照耀在水虺黑色的鳞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众人见捆仙索成功缚住水虺,齐声高呼,迅速合力一拉。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水虺那庞大的身形顿时失去平衡,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崩塌的小山,重重地摔落潭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潭中溅起大片水花,水花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飞溅,将众人的衣衫瞬间打湿。
清虚子趁机念起定身咒,白光一闪,水虺周身似被无形绳索缚住,动弹不得。莲生轻念御水咒,潭中水流汇聚成团,凝成枚巨大水球,直直砸向水虺。水虺发出声惨叫,鳞片碎裂,鲜血染红潭水。
水虺察觉到自身被算计,顿时怒不可遏,仰天发出一声足以撕裂夜幕的咆哮。刹那间,它周身黑光大放,那黑光浓郁得如同实质,仿若无数道黑色的闪电在其鳞片间疯狂穿梭、跳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阴森寒意,瞬间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黑色雾霭,将四周渲染得宛如幽冥地狱般可怖。
那原本坚韧无比、号称能缚住仙人的捆仙索,在这如潮水般汹涌的黑光侵蚀下,竟脆弱得如同被投入熊熊烈火中的蛛丝。只见捆仙索上先是泛起丝丝缕缕的黑烟,紧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碳化,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瞬间寸寸断裂,化作一片片细微的灰烬,在夜风中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摆脱束缚的水虺,更是肆无忌惮。它猛地将巨尾高高扬起,随后如同一根黑色的擎天柱般横扫而出。这一扫,带起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狂风,风声呼啸,犹如无数恶鬼在耳边凄厉嘶嚎。狂风所经之处,地面上的尘土被疯狂卷起,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尘柱,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掩埋其中。
众人躲避不及,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击飞数丈之远。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着,重重地摔落在地。有的被尘土呛得剧烈咳嗽,有的身上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而周围的树木也未能幸免,被狂风连根拔起,在空中打着旋儿,随后被狠狠抛向远处,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一时间,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李长风也未能逃脱这股力量的侵袭,他倒飞而出,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的嘴角溢出鲜血,一丝丝地沿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衣襟。伏魔剑也脱手落地,剑身在草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剑柄在草丛中微微颤动,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震惊。
在这场混乱与狼藉之中,张云鹤挣扎着起身,他的衣衫被撕裂,露出几道血痕,鲜血在伤口处渗出,却顾不得擦拭。他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脚步,来到清虚子和莲生身边,将他们护在身后。清虚子的嘴角同样挂着血迹,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手中紧握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玉符,那是他最后的底牌。莲生的脸色苍白,唇边也挂着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屈,双手紧紧握着,似乎在凝聚着最后一丝力量。
张云鹤缓缓抬起手,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运转体内灵力。手掌微微抬起,掌心稳稳地朝向水虺。掌心处,先是泛起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紧接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光芒悄然浮现。这光芒恰似夏夜草丛中偶尔闪烁的萤火虫,颜色淡蓝,透着一股幽冷的气息,预示着灵力正缓缓凝聚。
随着灵力持续注入,掌心中的光芒逐渐变强,开始出现奇妙变化。原本柔和的微光变得愈发清晰,丝丝电弧也随之在光芒中闪现。这些电弧好似灵动的银线,在掌心蜿蜒游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低吟着即将释放的力量。
电弧不断交织汇聚,一个雷球渐渐成型。这雷球的颜色从淡蓝转为青白,大小如同成人握紧的拳头,稳稳悬浮在掌心上方。雷球表面,电弧跳跃闪烁。
张云鹤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破绽。他身形微晃,气沉丹田,猛地大喝一声,双掌一合,掌心雷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雷球。他双臂一振,雷球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朝着水虺飞速射去。
眼见雷球临近水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雷球瞬间炸开,化作一片耀眼的蓝光。那爆炸的冲击力犹如狂风骤起,虽未能将水虺庞大的身躯击飞,却也震得它庞大的躯体晃了几晃,周围的湖水瞬间被掀起半丈高的大浪,水花四溅。
同时,爆炸产生的雷电之力如蛛丝般顺着水虺的身躯蔓延。水虺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它不满地嘶吼一声,身躯微微颤抖,几片松动的鳞片簌簌落下。
那桃花村少女见状,银牙一咬,神色决然地将竹笛抛向空中。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清脆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灵华绽世,莲影降邪!”
话音刚落,只见那竹笛瞬间绽放出五彩光芒,光芒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冲天而起。紧接着,竹笛竟化作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周身萦绕着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花瓣晶莹剔透,宛如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辉。
随着少女的手势变换,莲花轻轻摇曳,无数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每一片花瓣都闪烁着微光,仿佛是星辰碎片。花瓣如雨般落在水虺身上,发出密集的“滋滋”声响,好似热油滴入清水中。
刹那间,被花瓣触及的地方,腾起阵阵白色烟雾,烟雾中隐隐有符文闪烁,不断侵蚀着水虺的身躯。水虺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上的鳞片如同瓦片般纷纷脱落,掉落之处,地面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少女深知水虺虽受重创,但依旧危险万分,当即决定乘胜追击。她拿出一朵一丈长的法器金色清莲,双手再次结印,口中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莲花漩潭,化笼为禁,乾坤正气,降伏邪祟!”
随着咒语落下,金色清莲缓缓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绽放出更为耀眼的金光。光芒映照在潭水上,潭水竟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流动,围绕着水虺的身躯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飞速转动,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这便是“莲花漩潭为笼”之术,以金色清莲为引,操控潭水形成强大的控场之力。水虺在漩涡中拼命挣扎,却如同困在蛛网中的飞虫,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
紧接着,少女猛地抽出背后背着的一把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长剑。长剑剑身修长,剑刃上寒光闪烁,符文如灵动的脉络刻于其上,散发着古朴而强大的道家气息。她步伐急促而坚定,转瞬便来到潭边,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倒插在潭底。与此同时,她周身灵力如汹涌的浪潮般翻涌,全部汇聚于双手,全力施展“莲化逆水咒”。
随着少女灵力的注入,潭水瞬间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搅动。只见漩涡中间突兀地出现一股反方向旋转的水流,恰似从异度空间涌出的逆反之力。这股水流带着决然的抗拒气势,与原本的水流逆向而行,犹如两把利刃对撞,迸发出强烈的冲突。
两种相反方向的水流一接触,便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它们激烈地相互冲击、撕扯,仿佛要将彼此粉碎。刹那间,轰鸣声震耳欲聋,仿若天地初开时的混沌炸裂,那声音如同一道无形的巨锤,直直地撞击着云霄,令天地都为之瑟瑟颤抖。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在这股强大力量的震荡下扭曲变形,呈现出诡异的波纹。
紧接着,这两股充满对抗性的水流,在强大的相互作用力下,如受到某种神秘牵引,围绕着水虺的身躯开始极速旋转。它们一边旋转,一边彼此交融,恰似两条狂怒且相互纠缠的太古巨龙,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磅礴力量。渐渐地,两者在疯狂的旋转与碰撞中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螺旋水牢,将水虺严严实实地困在其中,密不透风。
螺旋水牢内,水流以一种近乎癫狂的速度高速旋转,发出的轰鸣声仿佛无数闷雷在耳边接连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水虺被死死困在这恐怖的牢笼之中,身体承受着水流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挤压。它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咆哮,声音在水牢中回荡,却被水流的轰鸣声迅速淹没。它拼命扭动庞大的身躯,妄图挣脱这禁锢它的水牢,然而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两股水流高速旋转产生的巨大扭力,如同一双无形却力大无穷的恶魔之手,无情地对水虺进行着疯狂绞杀。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水虺身上的鳞片如同暴雨中的落叶,大片大片地脱落。伤口处鲜血如注,在旋转水流的带动下,瞬间形成一道道血雾,弥漫在水牢之中。随着扭力持续增强,水虺的身体渐渐不堪重负,发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凄厉嘶吼。最终,在这两股反方向旋转水流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下,水虺的身体竟被硬生生地拧断。断裂处血肉模糊,内脏伴随着水流的疯狂旋转四处飞溅,原本清澈的潭水在瞬间被染成了浓烈的血色,整个场面血腥而震撼,令人触目惊心。
李长风趁此混乱之际,目光如炬,看准伏魔剑掉落的位置,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将其捡起。然而,此前与水虺的一番激斗,使得他运转全身真气时受阻,一时间难以施展出更为强大的功法。但危机当前,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李长风当机立断,决定施展法术天罡破空斩。
他双脚稳稳扎地,双手迅速握住伏魔剑,将自身残余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刹那间,伏魔剑光芒大盛,剑身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声响。李长风大喝一声,猛地挥动伏魔剑,一道璀璨的剑气自剑尖喷薄而出。
这剑气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锐利之气,瞬间划破虚空,速度之快,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犹如一道来自天际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光芒尾迹,以极高的速度和恐怖的穿透力,朝着水虺疾射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出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缝,久久未曾愈合。
那道剑气精准无误地刺入水虺眉心,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水虺体内轰然引爆。水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刮擦玻璃,令人毛骨悚然。伴随着这声惨叫,水虺周身原本浓郁的黑光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尽皆消散。紧接着,它庞大的上半身开始迅速消融,化作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缓缓渗入潭底,只留下一圈圈诡异的涟漪在潭面上扩散开来。
随着最后丝黑光的消失,桃花潭逐渐恢复了澄澈,水面平静下来,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岸边的桃花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愈发娇艳动人。在这片宁静中,阿瑶带着一丝疲惫与释然,缓缓走向潭边的一处角落。这里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是这片战场中唯一未被战火波及的地方。
她站在莲生面前,微微俯身,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要将这孩子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她轻轻握住莲生的小手,轻声道:“莲生,姐姐要回莲花坞了,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莲生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小嘴微微抿起,像是在强忍着泪水。她用力点了点头,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阿瑶姐姐,替我向爷爷报平安。”
阿瑶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姐姐一定替你向爷爷报平安,告诉他你很乖,很坚强。”
她知道,莲生并非普通孩子,而是灭巫神的天命之一。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她心中炸响,让她既震惊又忧虑。但她深知,天命不可违,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她无法改变什么。
“莲生,你生来肩负重任,前路或许艰难,但姐姐相信你。”阿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她轻轻拍了拍莲生的肩膀,“你一定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得,莲花坞的守护者永远不会放弃。姐姐会一直在莲花坞等你,等你完成使命,平安归来。”
莲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阿瑶姐姐,我会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阿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莲花坞的方向走去。微风拂过,她的衣袂飘飘,仿佛带着一丝不舍与期待。她知道,这一别,或许便是很久,但为了莲花坞,为了天下苍生,她必须放手,让莲生去追寻自己的天命。
阿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莲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坚毅的微笑。她知道,阿瑶姐姐的祝福,将成为她前行路上最温暖的力量。
随着阿瑶的背影彻底隐没在视线之外,莲生缓缓转身,沿着小路向镇子走去。此时,大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仿佛大自然也在庆祝这场胜利。莲生的心情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步伐变得更加坚定有力。
回到镇上时,百姓们早已得知邪祟已被清除,纷纷出门迎接。鞭炮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李长风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他的脚步愈发轻快,朝着镇子深处走去,融入了这欢庆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