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爷们们，都抄家伙，干他大爷的！”
陈永国冲出来后，朝四周的社员们大声鼓动着。
陈永生看到陈永国要发昏，赶紧拉住他。
“大家不要冲动，把事情问清楚再动手不迟！”陈永生运气大吼一声。
四周的人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冷却不少。
混战时，最怕的就是出意外。
真要是打起来，受伤倒是小事。
因为现在不是后世，即使受伤一般也没人追究。
但有一条界限，那就是别打死人。
真要是闹出了人命，就凭陈永国这几句鼓动的话，事后追究起来，铁定要去吃牢饭。
前年隔壁镇上两个村子因为争水浇麦地，发生了械斗。
一个汉子的脑袋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当场丧命。
因为太过混乱，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事后，械斗的组织者被抓了七八个，直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退一步说。
王长山挨打也是活该。
陈永国分不清状况就为他出头，脑子是真不清醒。
好在经过陈永生的震慑，双方冷静下来，随着拿着农具吵吵嚷嚷的对峙，谁都没敢真动手。
“二哥，三哥，快上去打他们呀！”
陈永辉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外围上窜下跳。
陈永生瞅了一眼，没搭理他。
“救命啊……”王长山凄惨的爬到陈永国脚下，哭喊道：“永国，你要给我报仇啊，许大有这绿毛龟下手忒狠了，他要活活拍死我。”
陈永国握住铁叉指着许大有，怒斥道：“许大有，你敢来我们村打人，谁给你这么大胆子，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许大有刚才打了王长山一顿，心里的怒火散了不少。
又瞅见胡同里陈家村的人越聚越多，心里也有点胆怯。
对方要是一拥而上，自己带的这点人根本不够看。
“行，我给你个说法，也让你们陈家村的人评评理，看看是不是还要护着这个杂碎。”
许大有指着王长山扬声喊道：“王长山趁我在厂子里值夜班，跑到我家欺负我媳妇，你们说他该不该打？”
此话一出。
周围的陈家村社员们面面相觑，握紧农具的手也松了下来。
别的事他们可以护着本村人。
唯独这个欺负人家媳妇，太过缺德，根本没人愿意帮忙。
王长山挨打也活该。
王长山看到这一幕，“哎吆”着从地上爬起来喊冤。
“血口喷人，我要是动你媳妇一根手指头，天打五雷轰！”
听到王长山发毒誓，社员们又迟疑了，不知该相信谁说的话。
“哼，你明知道我值夜班，家里只有我媳妇一个人，你跑去做什么？你说的清楚吗？”许大有冷笑的质问。
“我……”王长山语塞了。
他可以用谎话糊弄陈永国，但是现在围着这么多人，他不敢胡说。
而且，真要是把真相说不出，祸水东移，以后还怎么去拿这件事拿捏徐莉。
其实就是说出来，他也没法自圆其说。
总不能说眼馋肖学功，也想要跟许大有的老婆有一腿吧？
看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王长山。
围观的社员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收起农具退到一边，不打算管这件破事。
王长山怕了，朝陈永国求救，“永国，你得帮我说话呀……”
陈永国把铁叉放下，咳嗽一声说道：“大有，王长山做的可能是不妥，但是毕竟什么都没干成，你把他家的门也踢烂了，人也打了，我看就扯平了，大家都在一个厂子里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改天我请你喝酒。”
“不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媳妇不能白给人欺负。”许大有横着眼拒绝。
“我太冤了，连她的手都没碰着。”
王长山哭丧着脸，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别说吃到鱼，连摸都没摸到，反而沾了一身腥，他到哪说理去！
“你是没碰着我媳妇，要是碰着了，老子今天手里拿的不是铁锹，而是杀猪刀！”
“那你说怎么办？”
陈永国也生气了，自己给足了对方面子，他要是当众把肖学功和他媳妇的事说出来，许大有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赔钱！”许大有振振有词道，“我媳妇在家被吓坏了，一直哭个不停，还要寻死觅活，王长山今天不赔我两千块钱，休想好过！”
两千块钱！！
周围听说这个数字，一片哗然。
现在大多数家庭别说两千块钱，就是两百块，二十块都拿不出来。
陈永生本来还有点同情许大有。
如今看他竟然拿这件事讹钱，而不是送王长山法办，顿时满眼鄙夷。
真是一丘之貉！
“两千块钱？你疯了，我没有！”王长山失声叫道。
就是把他老婆孩子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钱。
“没有？”许大有意有所指说：“那就用别的抵偿……”
话没说完，徐桂花忍不住从院里跑出来。
后面还跟着怯怯的王小莲。
徐桂花出来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关心王长山，而是跑到自己家门口。
看着倒塌的木门已经被踢烂，心疼的“哎吆”一声，瘫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老天爷呀，俺没法活了……”
附近几个看热闹的妇女赶紧去把她扶起来安慰。
“嘿嘿，小莲。”
就在此时，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看到王小莲，满脸贱笑的从许大有背后窜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
王小莲好像很害怕此人，惊慌的环顾左右寻求帮助，当看到陈永生时，马上躲在了他背后，挡住对方的视线。
“小莲，你们认识？”
陈永生打量这个猥琐的少年，看脸型跟许大有有几分相似，气质跟个小痞子似的。
“小莲，你不要怕嘛，我今天是特意为你来的。”
少年嘿嘿两声，见王小莲依旧躲着不出来，急忙朝许大有催促：“哥，快点说正事。”
“急什么！”许大有瞪了弟弟一眼，看向王长山说：
“王长山，老子知道你没钱，但是老子的媳妇不能白白给你欺负，这样吧，我弟弟看上你侄女了，只要你答应把你侄女嫁给我弟弟，咱们两个的事一笔勾销！”
“你要是不答应，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此话一出。
王小莲吓呆了，死死抓住陈永生的衣服，嘴里喊道：“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王长山愣了愣，扭头看看侄女，又看看许大有和他弟弟，脸上露出迟疑。
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侄女毕竟不是女儿。
而王小莲也没有过继给他，大哥每月都按时递来生活费，王小莲的婚事他没法做主。
可是看许大有的模样，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就当王长山不知该怎么办时，陈永生感受到少女吓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再也忍不住。
啪！
陈永生一巴掌将许大有的弟弟扇飞了出去。
对方直接撞在许大有身上，两兄弟痛叫着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