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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妆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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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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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蜿蜒曲折, 嫩绿的枝条抽出柔软的芽,尽头鼓出了花苞, 她动了动, 仿佛花瓣慢慢展开, 温热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腔, 心脏汩汩跳动着。

藕段似的手臂柔弱无骨,被刀割过的地方包缠着纱布, 血迹透出,摩挲在周衍之的颈项,湿漉漉的, 像是她的唇,香黏诱人。

周衍之握着她的腋下, 复又腾出右手贴在她脸颊, 拍了拍,忍住内心的躁动,“阿宁, 是我...”

她身上热的厉害, 一层层的汗发出去,接踵而至的是虚软疲惫。

她睁开眼皮, 模糊的视线内, 有人在殷切的盯着自己,她动了动唇,面前忽然出现一片白炽的光,仿佛要将她旋进去, 她想呐喊,却又觉得堵了几层棉纱,想逃离,手脚却酸涩乏力。

热,她将身下的被衾踹开,好容易透进来一丝凉气,像是蒸笼里的包子,被掀开笼屉,满是热气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她打了个寒颤。

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慢慢将被衾拉至腰间,像母亲哄她睡觉的样子,又像是生病时,她委屈至极,母亲唉声叹气的附和。

她找了个舒适的角落,脑袋蹭了蹭,低声道,“母亲,我冷...”

母亲将她抱在怀里,胳膊环过肩膀,她蜷缩着身子,时而像在冰窟里冷的上下牙打颤,时而像在火堆里被人架着考,意识始终是飘忽在神识之外。

这一场雪下了三日,雪停的时候,树枝屋顶全都覆了一层厚厚的纯白,鸟雀扑打着翅膀,在这无暇之中,逡巡出几分喧嚷。

房中燃着地龙,温暖如春。

周衍之从外头回来,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他杵在门口,丫鬟打帘的手停在半空,等他示意,他搓了搓脸,哈出白雾,扬了扬下巴,丫鬟连忙将打开帘子,热气扑面而来。

“你是谁?可不要诓我?”顾妆妆靠在金丝软枕上,面色红润,樱唇晶亮,她抿了抿头发,微微翘着长睫盯着床下的四人。

“诓你?从前跟我们何等亲密,还说要养我老,眼下不肯认了?!”菊小蕊拉开凳子,眉眼因为穿着劲装而显得英气逼人,她柳眉倒竖,嗔怒着瞪向顾妆妆。

“养老,我为何要养你,我又不认得你!”

顾妆妆觉得她们很是好笑,洁白的牙齿在下唇咬出浅浅的印子。

“当初该立个字句的,你当真不记得我们了?”柳芳菲犹不相信,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顾妆妆,想从她的细枝末节中,找出破绽。

“我跟你们说过好多次,我叫陆清宁,不是顾妆妆。”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将手枕在脑后,忽然哎吆一声,这才意识到,手腕有刀伤。

她举起来,端望着,“是谁要害我?”

四人面面相觑,周衍之咳嗽一声,自屏风后绕出来,带着一身寒气,立在她们跟前。

他今日穿的素净,里头是月白色锦衣,领口绣着银线蟹爪菊,脚上蹬了一双鹿皮绣如意纹褐色小靴,进门的时候,解了披风递给旁边的丫鬟,打眼看去,丰神俊朗,贵气天成。

从前他隐于临安,多少收敛了性情,如今袒露在众人面前,却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长腿一搭,随意中有股清贵的气质。

烧了三日,醒来便谁也不认得。

只说自己是金陵的陆清宁,要她们赶紧送她回去。

伊始周衍之是不信的,他以为顾妆妆在使性子,可慢慢的,他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就像现在...

“我头疼...”她两手抱住脑袋,明眸流盼,却是恐惧警惕的瞪着他,明明方才气氛融洽,心情愉悦,只消一看见他,便立时换了模样。

“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周衍之低头,嗅了嗅衣领处,冷梅香气,知州宅院有一片青色梅花,开的很是雅致,他从花下经过,身上自然染了些。

这味道淡淡的,周衍之勾唇冲她好脾气的劝道,“那我过会儿换身衣裳...”

“不行,得洗,搓上木樨香胰,反复揉搓,过三遍清水,用棉布擦净,再换新衣。”顾妆妆若有所思的支着下颌,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头发也需再洗几遍...”

梅若云悄悄挑起眼尾,见那人虽面色凝重,却没有发脾气的迹象,不由暗自吁了口气。

许是没听到回音,顾妆妆瘪了瘪嘴,拉过衾被堵在鼻间,“我真的头疼,要吐了...”

周衍之忽的站了起来,紧张的伸手想去碰她,就在这时,顾妆妆脸色由白转至蜡黄,她咽了咽酸水,只觉鼻腔间涌上一股难闻的气息,她张嘴,趴在床沿将晌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

药汁的味道本就苦涩,房中立时弥漫开这股发酵后难以言喻的气息。

菊小蕊简直要疯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人没有发话,她们四人只得听天由命的杵在原地,丫鬟急匆匆的捧来漱口水,清理了地面,像是做惯了一般,片刻便收拾的妥当干净。

就是这招,让周衍之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恶心,看到自己的一刹,本能的想要呕吐。

他能怎么办?

房外寒风凛冽,刮起的雪沫扬到半空,凄白的日头惨淡的悬着,阴凉处的雪久久不化。

他的手指渐渐变红,变僵,曾宾接过丫鬟递来的披风,挂在臂上。

“殿下,天寒地冻,先披上...”

“曾宾,我身上有味吗?”他像是自我怀疑,乜了眼曾宾,再次低头去嗅衣领。

曾宾憨憨的笑着,“殿下身上是阳刚之气,是英武之气,是聪颖...”

周衍之一记冷眼瞥过,曾宾停了嘴,将臂上的披风拿到周衍之跟前,见他没有排斥,便替他穿上,周衍之自行背过身去,系好带子,又问。

“你觉得她像不像装的,还是...”他始终是报有怀疑的,这太反常了。

尽管大夫说,可能烧坏了脑子,可为什么这般巧,偏偏只记得金陵城的事情,往后的日子呢,他与她亲密无间的日子她都忘了吗?

“不太像...吧...”曾宾摸了摸后脑勺,若是装得,也未免装的太像了些,每回说到头疼,必然伴随着恶心呕吐。

没人愿意这么折磨自己。

周衍之摩挲着手背,沉思了半晌,冷声道,“备水,沐浴。”

夜里风停了,窗牖也终于安定下来,不再发出扰人的吱呀声。

顾妆妆长发披肩,拢了一绺垂在胸口,用檀木梳子慢慢梳篦,方从水里出来,虽是冬日,身上却热燥燥的。

她穿了件薄薄的中衣,衣领微微敞开些,露出锁骨上的小痣。

铜镜中的女子敛眸若水,眉眼弯弯,秀挺的鼻梁上沾着几颗汗珠,她放下梳子,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禁眉心蹙起,满腔幽怨。

他身姿英挺,精健雄伟,眉下的桃花眼风流且像鹰隼一般锐利,只看了顾妆妆一眼,便叫她觉得像是丛林中觅食的猛兽,凌厉的气势逼得她别开眼去。

“妆..阿宁,我沐浴了,也换了衣裳,你闻闻,现下好些了吗?”

他举起胳膊,先在自己鼻下轻嗅了少许,又走到顾妆妆跟前,微微弓着身子,将手凑过去,满怀期待。

他特意没有熏香,只用木樨香胰擦遍全身,衣裳也是新做的,头一回穿。

顾妆妆不着痕迹的避开,打量着他的穿着。

忽然摇了摇头,镇定自若道,“我不喜欢你衣服上的纹路。”

周衍之腹内涌起一股热火,又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熄灭了。

他清了清嗓音,挣扎着辩解,“这是青竹暗纹,你喜欢的,你也有几件衣裳绣了同样纹路...”

“不,我真的不喜欢。”顾妆妆声音柔柔的,却又带着十二分的笃定。

她掩住口鼻,瞳孔暗暗地闪着盈盈光彩,像是藏了星星。

周衍之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俊朗的脸上泛起红晕,是被气得,也是被呕的。

他转过身,努力说服自己要冷静。

顾妆妆偷偷勾了勾唇,乌溜溜的眼睛映着烛光,暖融融的像是蒙了薄纱的月亮。

忽然,身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低头去解腰带。

顾妆妆滞了一下,不露怯的杵在原地,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周衍之转过身,一手握着领口,一手捏着腰带,举到两人间,晃了晃,随即扔到地上。

腰带上的玉石坠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顾妆妆暗骂了句,暴殄天物。

他却还不停止,一边看着顾妆妆,一边将外衣迅速除去,青竹暗纹若隐若现,他麻利的脱掉衣袖,勾唇笑笑,将衣裳掷到两人脚边。

顾妆妆忙往后退了一步,抬眼,周衍之极其不正经的将手覆在中衣的领口,淡定的嗓音夹杂着暗哑的**,“这件也有青竹纹路....”

简直没眼看。

顾妆妆的小脸登时通红,她颤着肩膀,拼命用舌尖抵住下颌,方能忍住骂他的话语。

“也得脱掉。”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轻轻笑着,解开中衣的带子,露出前怀大片皮肤。

耳根子火烧火燎的,顾妆妆的神经突突的猛烈跳动,她转过身,疾步走到屏风后,甫一站定,那人倒不紧不慢的斜卧在榻上,只着一条中裤,凉快至极。

“哪里来的登徒子,简直有伤风化!”她强装镇定,心想,只要绷住,不能露怯,对着他多吐几次,那酸臭味没有谁能抵挡。

忍着,忍一时风平浪静,想想暗格里的银票,想想四家生意兴隆的飘香馆,好日子长着呢。

总比跟在他身边,勾心斗角来的痛快。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她抬头,对上周衍之道貌岸然的那张脸,他将长腿一伸,惆怅道,“如何是好,裤子上也有青竹纹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狗:比无耻,我就没输过。

睡了睡了,扛不住了,没打脸,很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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