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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番外七同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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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陪严烈在大厅坐了会儿。虽然从门口传来的视线会被株硕大的绿植所遮挡,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扯着严烈的衣服示意他回房间。

去电梯的段路,严烈本来将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 走了两步又好像长出骨头了, 只脚也能灵活地行。

方灼见他蹦来蹦去的跟只蚂蚱样,决定将叶云程留纪念的拐杖暂借给他。正好下午课, 趁机回家趟, 顺给严烈炖个猪脚汤。

她让严烈待在酒店不要走,以免他跳脱的『性』格给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而后独自乘坐公车前往叶云程的小屋。

这个时间, 叶云程应该是在店里。

商场开业之后,他将重心转移回体门店, 因为外卖平台收成太高,利润低,他有太多的精力处理。

方灼在楼下的菜市场买好食材, 腾出只手开门。

她下意识地将钥匙往右拧,意外发现今天的防盗门有反锁。还反应过来, 里面有人先把门拉开了。

对方穿着宽松的白短袖, 踩着黑『色』的人字拖,手上摇着把街边某种『药』店发放的劣质广告扇,跟公园里那些饭后出来溜达消食的退休大爷个装扮, 不修边幅, 气质慵懒。

方灼与他打了照面,有些怔然,杵在了原地。

对方同样在看她,还眨了眨眼睛。

方灼朝后退开步,按住门把手, 不待将门重合上,里面的人扇子轻拍过来,好笑:“干什么呢?”

方灼张开嘴,迟疑问:“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刘侨鸿笑了出来,侧身让出位置,示意她进门,嘴里嘟囔:“是你刘叔,帮你舅舅剪片子呢。怎么着,这不就认不出来了?”

他刚刚理了头发,剃了个严烈同款,原先的刘海被剪到眉『毛』上两寸,加上他本来就稚嫩的娃娃脸,整体外貌年轻了不。

果然发型对人类颜值的影响是巨大的。只可惜他的着装略微有损市容。

方灼先去厨房,把手上的东西放进水槽,回到客厅后又盯着刘侨鸿看了片刻,有感而发:“原来你的眼袋不是天生的。”

刘侨鸿又好气又好笑,恶狠狠地把扇子扔进她怀里。

方灼指着他的衣服问:“您现在是这喜好?”

刘侨鸿弯下腰,快速将桌上的杂物清理干净,又从墙边拉过张小马扎,拍了拍示意:“这天气这么穿方便,我也不知你会回来啊。你们学校今天不上课吗?”

那张幼儿园尺寸的小马扎坐着不大舒适,比刘侨鸿的沙发凳矮了半截。

方灼抱腿在他边上坐下,仰着头把严烈光荣负伤的事给他说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应该多加强下^体育锻炼。”刘侨鸿叹了口气,忧心,“村里六七十岁的年人还能下田干活呢,血气方刚的大学生跑个千五就嚷着不行了。”

方灼问:“所以刘叔,你怎么在这儿?”

刘侨鸿的故事十分跳脱,隐藏了他不想透『露』的信息:“前段时间太忙,领导给我放两天假。你之前的班主任又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就来投靠你舅舅了。”

虽然逻辑间缺了什么衔接的关键,方灼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追问:“什么时候亲?今天吗?在哪里?”

刘侨鸿唇角下压,『露』出“这孩子真讨厌”的表情。

方灼不是想嘲讽,只是确有点不能理解,指着他的拖鞋问:“你就穿这个?”

刘侨鸿说:“我带了衬衫过来的,这不还换?天气热,别先把衣服穿脏了。”

这倒也是。刘侨鸿做事细心,哪怕不喜欢,也会尊重自己的亲对象。

方灼兴致盎然地:“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刘侨鸿有点不大好意,板起脸试图吓唬她。可惜他向什么威严,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推脱说:“唉,什么好看的,人家姑娘未必看得上我。”

方灼也坚持,安慰:“不要这么说嘛。找个好点的理发师,你长得还是帅的。”

刘侨鸿无形感觉被伤到了,抓了把头发,说:“你快去炖汤。”

方灼回厨房清理猪蹄。

她把水倒进锅里,趁着烧热的功夫,切了盘西瓜出来。

刘侨鸿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关掉软件,点头说:“谢谢。”

他又忍不住说:“我被提拔了。”

“恭喜啊,这不是好事吗?”方灼第次见人升职是这种态度,想给人庆祝的心情也有些『摸』不着了,狐疑,“前两年因为疫情,乡镇工忙吧。岗位能坐办公室了吗?”

刘侨鸿轻:“能,就是我有点不知该做什么了,突然闲了下来……”

他说着音渐小,眼亦有些『迷』茫,偏向窗外,渐渐了焦距。

基层的工多时候需要连轴转。

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管你是哪个门,都得调起来。而扶贫差不多是里面最艰苦的,整日『操』劳又得不到认同,许多年轻人都不喜欢这岗位。

这么几年来,他挨过骂、挨过打,和群根本不想听他说的人遍遍地解释家政策,劝导他们危房搬迁,跟他们扯皮扶助条件,目睹各种人事变迁的心酸,也算是旁观了这个世界的高低起落。

忙到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索然无味,尽然是有意义的奔波。重回顾过去,又觉得这些辛劳都不算什么,琐碎到可以笔带过。

看见大会正式宣布全面脱贫的时候,他是高兴的。领导告诉他升职的时候,他也是高兴的。

然而真的往前进步了,长久养成的生活节奏,让他不由对自己的空闲感到莫名其妙的愧怍。

方灼抽了张纸巾擦手,在垃圾桶边上蹲着吃西瓜,说:“刘叔,你可是a大毕业的毕业生,也会觉得什么自己能做的事吗?”

刘侨鸿眼珠转了转,长长吐出口气,两手撑在大腿上挺直腰板,打起精:“你说得对,我应该保持继续学习。”

“我觉得你是太紧绷了,不理解偶尔浪费时间的快乐。”方灼问,“你几点亲?要在家里吃午饭吗?”

刘侨鸿说:“跟她约了吃午饭的,十二点半。”

方灼把瓜皮丢进桶里,抹嘴:“行。”

方灼回到厨房,灶台上的水已经烧开了。

她将焯过水的猪蹄快速翻炒遍,装到小泥锅里慢火炖煮。又从冰箱保鲜层里翻出袋面条,想等会儿下到汤里。

准备到半的时候,防盗门再次被敲响。

刘侨鸿跑过去开门,就见严烈带着条伤腿蹦跶进来。

刘侨鸿赶忙伸手扶他,教训:“你真是不安分。腿断了还四处跑。”

“有断,就扭了下。”严烈推开他,奇地打量了番,揶揄,“刘叔,造型复古啊。”

刘侨鸿无力计较了,随手打发:“自己找地方坐着去。”

方灼出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严烈总是理由充分:“朋友走失了我过来看看。你不接我电啊。”

他从墙角翻出拐杖,试着走了两步,结果发现手脚无法协调,还不如靠他的金鸡独立。

刘侨鸿对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赶紧回屋换了身衣服。

他『性』格温和,眼清澈,脸上有锋利『逼』人的锐气,穿上熨烫好的衬衫,不像是社会成功白领,反而有文艺青年的儒雅。

终不像是出街的大爷了,是个会讨人喜欢的率真青年。

刘侨鸿在两人注视扯了扯衣领,穿上皮鞋,紧张地:“我走了。”

“慢走。”方灼,“放平心态啊。”

刘侨鸿被她句过来人的语气弄得无可说,反手关上门,小步逃离。

方灼的猪蹄煲好了,她端到餐桌上,喊严烈过来。

严烈虽然腿脚不方便,吃过饭后,还是坚持要自己洗碗。

方灼担心他砸了自己家的餐盘,靠在冰箱门上旁观,顺便帮忙擦干水渍。

洗到半时,严烈问:“你晚上有课吗?”

方灼反问:“你晚上有什么事?”

严烈犹豫了下,说:“我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

方灼擦拭的顿住,错愕:“你租房子干什么?!”

“我宿舍在六楼,有电梯!”严烈指了指自己的腿,几蹙水花飞溅到方灼手上,表现得比她还激,“而且我不喜欢集体生活!尤其是帮男生起生活!你不知,我们宿舍有个室友不洗袜子,每天都把袜子塞床底下,夏天闷得发臭,让人窒息。还有个喜欢在背后看人电脑屏幕,点都不尊重我的隐私,我决定搬出来!”

不喜欢也住了三年多了。

严烈不讲义地将锅甩了出去,借着那股怒气,鼓起勇气问:“你要不要……”

方灼挑眉。

严烈吞咽了口,生硬:“帮我搬下东西?”

方灼把擦干净的盘子放回碗柜,沉默地低着头,在严烈咳了后,才问:“你付钱了?”

严烈飞快:“付完了,还找小时工过去打扫了,下午估计就可以入住。”

方灼说:“这个要先学校申请的吧?”

严烈面面俱到:“我跟辅导员提过了。反正宿舍不查寝,我先搬过去,明天再找他补签条子。”

司马昭·烈的是真的快。

方灼忖许久,将手头的家务做完,才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行吧。”

“谢谢你的帮助。”严烈朝她鞠了躬,虚伪地说,“为了表示感谢,如果你愿意的,我的房子随时欢迎你留宿。”

·

方灼好奇刘侨鸿亲的结果,决定暂时在家里等等。

两点半左右,刘叔回来了。

他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方灼问他进展怎么样,刘侨鸿言简意赅:“马马虎虎,吃了会儿饭,聊了会儿天,然后就散了。”

方灼问:“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刘侨鸿:“她说下午有事,就先走了。”

方灼心说完了,看起来什么戏的样子。

刘侨鸿屁股坐到沙发凳上,让严烈帮他按按僵硬的肩膀。

他现在俨然是副与世无争的状态,像是刚从哪里修行回来,任何事物都挑不起他世俗的欲望。

舒展了下四肢,刘侨鸿竟然高兴起来,轻快:“今天吃饭的那家餐厅满消费有抽奖,我运气好好,抽到了五折优惠。哇,最后只吃了百多块钱!”

方灼:“……”

刘侨鸿高深地说了句:“我觉得缘分就跟餐厅折扣样,抽到了当然开心,但抽不到也什么,多赚点钱付全款就好了。”

方灼尝试着去领悟,惊恐地觉得有理。

刘侨鸿自顾着乐了会儿,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方灼准备要走了,他也有抬头。直到打完字,才对方灼解释说:“我约她继续去那家餐厅。抽奖活会到后天截止,他们的箱子里还有个免单的优惠,我想试试。”

方灼满脑子雾水,“啊……?”

刘侨鸿手机震了下,他低头去看,开心:“她答应了。”

方灼被他这波『操』惊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就是正常人的交往方式吗?

直到走出小区,她还是想不大明白,问严烈:“对陌生人,以想要抽奖为请吃饭的理由,是高明的吗?”

“你管这个干什么?”严烈危险地瞥视她,“你有机会践的。”

方灼闭嘴了。

·

严烈的私人物品不,方灼又不能直接进男生宿舍,好在他有三个强壮的室友。

那三位被严烈嫌弃过的室友十分热情,听说严烈要搬出去住,主为他收拾好行李,狂奔着从六楼搬运下来,放在花坛边上。

还众筹赠送了他十个衣架。

三人汗流浃背,立成排,满身正气地同方灼嘱托:“同学,我们兄弟就麻烦你照顾了。他虽然偶尔会瞎讲究,但人其挺好说的。如果他犯了什么错误,你该打打,该骂骂,不要顾及,他皮特别厚。在出不了气,找我,父亲们愿意代劳!”

严烈恨在伤了条腿,被这群狗子白占便宜,只能在方灼身后横眉怒目地瞪视他们。

方灼给他们买了三瓶水,几个好兄弟挥着手:“不用!不用计较我们!天『色』不早了,时间宝贵,我们先把东西给你们搬过去!”

·

严烈租的房子就在东大门对面的小区,距离校门不足两百米。

为了兄弟的幸福,几个男生发挥出了毕生的潜力,扛着重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东西全搬进了出租屋。

见几人衣服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方灼请他们留下喝杯『奶』茶。几人连拒绝,逃难似地冲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边仅剩层灰蒙蒙的光。

严烈点了外卖,跟方灼起收拾箱子里的衣服。

他租的是间七十多平米的套间,两室两卫厅。

上任房主应该不用厨房,连灶台上的塑料包装都有开封。

严烈拄着拐杖走过去,手按在大理石板上,讨好:“我以后给你做饭吃。”

方灼察觉出他的意图,正在给物品分类,随口说了句:“食堂的也挺好吃的。”

“你是渣吗?”严烈谴责,“整天想着不回家吃饭。”

方灼:“……”

严烈又走进厕所观察了下,出来汇报说:“这个厕所有干湿分离,我看下,热水器是连厨房的,可能水量不够,不适合洗澡。”

方灼停下,抬起头:“你心血来『潮』租的房子,连配置都了解过吗?”

严烈坦诚:“是的,时间太短选不到好的,不然我就选只有个卧室的房子。”

严烈的狼子野心简直要按捺不住。

他窥觑了下方灼的表情,怕太明显把人吓走,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另外间可以做书房,不然功能不齐全。”

正好外卖到了,方灼跟他计较,两人先围在长桌吃晚饭。

餐厅头顶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光线并不是充足。

严烈眸光明亮,将碗筷摆放到方灼面前,不住给她夹菜。

“你知吗?”严烈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爸妈就去b省创业了。和他们住在起之前,我是跟『奶』『奶』住的。『奶』『奶』特别宠我,到我大了还给我喂饭吃。”

严烈吃饭其挺乖的,除了不能吃辣,别的都不挑食。『奶』『奶』给他喂饭的时候也认认真真,端正坐在小板凳上张着嘴,从来不将饭菜弄得到处都是。

可是严父、严母看不惯他这种秉『性』,觉得他是骄纵。男孩子骄纵简直是种致命的缺点,是强令他自己吃饭。

严烈跟他们赌气,有时候会故意不吃饭。

可是每次他都等不到父母的妥协,全是自己饿得不行了,主爬到餐桌边吃冷掉的饭菜。就此慢慢戒掉了要人喂饭的习惯。

他不常跟父母坐在张餐桌上吃饭,更鲜在吃饭的过程体会到家庭的温情。

后来跟方灼在起,他久违地觉得亲近,开始畅想起书里各种有关家庭的描述。譬如暖『色』的灯光、热腾腾的饭菜、无尽的包容,还有等待他的人。

可是际来说,他并不能算是方灼的家人。

不能在天亮的第时间跟她问好,入夜之后就要分扬镳。

处的热烈无法改变住所的冷清,最长久的交流只停留在手机的通讯软件。

方灼在个他触不可及的地方,他要时不时确认下,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心。

方灼静静听他述说。

有些画面并不连贯,因为严烈的记忆也不非常清楚了,想到些就随意说些。

这样的氛围,将他埋在深处多快要被遗忘的委屈都翻了出来。现在已经不会觉得难过,可还是想要方灼的安慰。

好似方灼的安慰能穿过时空,让十几年前的严烈也学会释怀。

方灼问:“那你喜欢玩偶吗?”

严烈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方灼沉『吟』着说:“因为我喜欢。”

她有玩偶,跟『奶』『奶』起吃饭的时候总是顾无。

『奶』『奶』吃饭快,收拾好碗筷直接离座,留下方灼,就会对各种东西自言自语。

乡下的墙上会贴旧报纸用来防『潮』,方灼曾在上面撕出各种裂缝,再用米饭糊住。

后来某天,具体是几岁她已经记不清了,同村的人送了她件旧衣服,『毛』衣正面缝了个扎辫子的小人。方灼特别喜欢,直穿了多年,莫名觉得有伴了。

初的时候,方灼从同学那里听说了某家餐饮公司的营销方案,说服务员会给单独吃饭的人赠送个大型玩偶。

大家都笑着说太尴尬,方灼却有感触,甚至有点羡慕。那种羡慕她不能跟任何人分享。

方灼说:“不过后来我不喜欢了。”

严烈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因为我接受孤独了。”

“因为你遇到我了?”

方灼顿了顿,改口:“对,因为我遇到你了。”

严烈脸的肌肉发紧,『色』有些容。他挪到方灼旁边的位置,温柔地吻了下去,左手环过她的肩膀,摩挲她的耳朵。

方灼喝了口汤,用力吞咽,几不可闻:“满脸油。”

“所以你可以留下来吗?”严烈贴在她耳边轻说,开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饭我可以做,衣服我可以洗,电器坏了我可以修,不会的事情我可以学。你不满意,我可以努力赚钱请小时工。我只想你陪着我就好。”

他说得让人心,用他低沉悦耳的嗓音说出口,每句都带着诱『惑』力。

“我可以对你做任何妥协,但我希望我是你身边的人。”

他的音暖洋洋的,方灼耳朵开始发热,还有仔细考清楚,含糊地“嗯”了。

严烈低笑出,用力抱了她会儿,在她脸上亲吻,然后松开手让她吃饭。

吃完晚饭,两人继续整理行李。

严烈这次搬得仓促,还有多东西要买。餐具、尺寸合适的床单,以及各种。

方灼也回宿舍简单拿了两件衣服。

从超市购物回来之后,他们开始将东西装进橱柜,再登记好缺失的东西,第二天再去补足。

严烈把每个地方都空出了半,说那是留给方灼侵占的痕迹,让她以后把东西搬进来。

“想买房子。”严烈越整理越难掩激,豪情壮志地说,“我再攒点钱,可以在市心买套房子,然后你就跟我结婚?”

方灼抬起头,线有起伏地说:“累了早点睡,明天可以清醒点。”

严烈并不介意她的奚落,整晚上都在傻笑。

方灼整理到其个箱子的时候,严烈连忙抬手按住,紧张地:“这个你不能看。”

方灼并有非要看,将箱子还给他,看着他宝贝地塞进床底下。

等粗略地收拾好,已经接近深夜十点了。

严烈的脚在几次搬运不小心碰到了地,开始觉得什么,闲下来才发现有点红肿发热。

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对痛觉的感知出现失衡,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态度依旧狂妄。拿了条『毛』巾去浴室洗澡,方灼则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候。

忙活了半天,方灼有点疲惫,半靠着扶手,大脑在隐约的水逐渐『迷』糊,眼皮软绵下来。

可能是严烈今天说的戳了方灼久以前的弱点,她当时表现出什么反应,可在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出现了些不合理的东西。

比如栋属自己的房子。

不知是不是每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都会对房子有种特别的渴求。方灼以前奢望过,强烈地想要拥有个独属自己的东西,可惜了解到房价后彻底放弃了。

那种梦太遥远,等她工了才敢做。

年轻狂的时期,方灼曾美好地计划过。单单有房子或许不够,她还贪心地想要拥有家人。

风带着通透的阳光,从落地窗里吹进来,紧紧地拥抱住他们。

美好得不真。

·

严烈洗完澡出来,发现外头异常安静,推开卧室门,刚想开口喊人,看见方灼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客厅的窗户还关。

他赶紧去关紧玻璃窗,又回房间拿了条毯子,小心地披在方灼身上。期间那阵不大规律的脚步都能将方灼吵醒,看来是睡得沉。

严烈不忍心打扰,扶着茶几坐到地上,入地看着方灼的侧脸。

片寂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传来嗡嗡的噪音。

严烈吓了跳,边观察方灼的反应,边拿过手机查看信息。

是夏岚发来的微信。

岚岚:还有人睡吗?睡的请回我下,学姐给你们跪下了。【卑微】

君有烈名:1

岚岚:学弟啊,我明天回c省了。

君有烈名:好。祝你路顺风。

岚岚:离开前我还是想问个问题。

岚岚:主要是我不问清楚,我难受。我睡不着了。

君有烈名:【冷汗】你讲。

岚岚:我哭起来的样子真的难看吗?

岚岚:别误会,娘就是不甘心。那狗男人对我说,我连哭起来的样子都像条土狗。

岚岚:娘当初也青春靓丽好吗?他追在我后头喊小甜甜的时候怎么想过自己是条土狗?

岚岚:所以真的丑吗?

严烈垂下视线,落在方灼脸上。

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眼角流出点湿润的泪水。眉头紧紧皱着,好像有点难过,又好像需要人保护。

严烈用指腹轻轻从她眼角揩过,触碰到她眼皮的时候,方灼的睫『毛』颤了颤,呼吸也有瞬放沉了,像是要被惊醒。

严烈当即定着不敢再。

瓷砖的地面冰凉,严烈佝着腰,莫名想起高三那年的事。那天方灼在大扫除时晕了过去,周围众人惊恐尖叫,他拨开人群,将方灼背到医务室。

黄昏的光线柔和,暖意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分明是带着温度的。

可是方灼侧躺着,无流泪,水渍淌进白『色』的枕头里。

严烈不知所措,也像现在这样去擦她的脸,可是方灼止不住地哭。而清醒着的方灼,又不需要他的安慰。

怔的几个瞬间,严烈隐约觉得指尖的『液』体有种灼心的疼。说不明的情绪,像粘稠的『液』体在他地心环绕。

圈又圈,冰冰凉凉的。

严烈回,给夏岚发送回复。

君有烈名:不要在不喜欢你的人面前流眼泪。

君有烈名:他不会为你伤心。

夏岚有回复了。

严烈将手按在方灼的手臂上,小心推了推,叫:“灼灼,亲爱的,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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