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手指握成拳。
舒月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已经有了决定，抱了言卿转身就走。
“哐当”一声。
桌上的酒瓶子，碎了一地。
酒液四溅。
陈路手里捏着那破酒瓶，用力一砸。
手段狠戾。
“啊？！”徐余凄厉地叫出声来，捂住自己下腹三寸的地方。
他瘫倒在地上，由于疼痛，不停地翻滚着。有什么猩红的东西，从他的手掌心处溢出来。那是…血…
徐余不敢置信地往自己身下看去。
刺目的鲜红。
眼前一片晕眩，他在雪白的地毯上，看到了一片红色。
他…不再是男人了？！
徐余伸出手，有尖锐的叫声，从他的口中发出来。
由于失血过多，竟是就这样，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小路，走！”舒月回过头，低声叫了一声。
陈路手里头的酒瓶子还在滴血，他静静地看了眼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松手。
酒瓶子砸落在地上。
发出哐当的声响。
碎了一地。
转身，离开了。
“舒姐，我来。”不顾舒月的反对，陈路从舒月的手里头，把言卿给接过来，抱在怀里。
敞开自己的衣服外套，遮住言卿的脸。
陈路已经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他的脑子里头，浑浑噩噩的。
这件事情闹的特别大，整个清吧里头的人都知道了。众人站在门口，看着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走出来。而那个大名鼎鼎的舒月，则跟在另一侧，眼神凌厉。
女人的浑身上下，都包裹得特别严实。除了那露在外头的头发丝，几人那是什么都看不见。
再加上舒月恐怖的眼神，谁都没敢多看。舒家的舒月，可不是一个吃素的人。
众人纷纷退让，生怕惹怒了舒月这个煞星。
等到他们走了，在场的众人，才松了口气。
朝着包厢那头看过去。
包厢的门大开着，里头的所有景象，彻底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白色的地毯上，满是鲜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腥味，还有骚气。
在地毯上，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众人惊讶地发现，他裤子的拉链，还大开着。
大片的血色，印入眼帘。
定睛一看。
有人惊呼出声：“他…他竟是被割了！”
“那团地毯上的东西，不会就是他的吧…”有人不可置信地说道。
在场却没有人出手，男人们都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身体。
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疼得厉害。
经此一事，更是没有人敢去招惹舒月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车内。
气氛格外的压抑。
陈路茫茫然地开着车，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带着言卿去找顾慎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说，不可以，不可以。
到底是为什么不可以。
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他搓搓自己的头发，再想想，再想想。
舒月自从上了车，一直都没有说话。她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惨白。她的眉拧得死紧。
而陈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舒月的异样。
舒月垂下眼，看着怀里头的女人。
她知道，言卿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涨的通红。此时的她，像是已经失去了神智。
再不找一个男人…恐怕，言卿真的会凶多吉少。
男人…找谁呢？
脑海里头，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眸。
一笑，便是勾魂摄魄。
平日里头，他惯常是没个正经的模样。
宋兆。
宋兆…
宋兆啊…
她垂下眼，在心里头，
一遍遍地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心口一痛。
舒月岁数不大的时候，喜欢四处游历。有次，在异国的街头。被一个小偷抢走了钱包。
她硬是追了上去，拦住了小偷的去路。结果，被小偷连捅数刀，差点就没命了。
要不是，宋兆救了她…估计她就没命了。
舒月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你为什么救我？”
宋兆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
那会儿，舒月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她一直跟在男人的身边，终于，又一天，男人醉酒了。
他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卿卿，卿卿。”
舒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宋兆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像是绝望到了极点。
她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的名字，她叫做言卿。
是宋兆的意中人。
她很在意，却没有一点办法。
舒月闭上了眼，再睁眼时，眼底里的情绪，已经淡去了。她开口说道：“在路边停下，会有人来接言卿的。”
“谁？”
“小路，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舒月淡淡说道。
昏黄的月光，散落在树梢头的枝叶上，留在斑驳
的阴影。
角落里头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是漂亮的花骨朵儿。风儿一吹过来，就不停地晃悠着。
舒月曾经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打这个号码了。
在和宋兆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头，舒月爱上了宋兆。宋兆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男人，看似多情，却最是无情。
因为啊，他心里头，藏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言卿。
舒月努力过，努力地想要走进宋兆的心里。却发现她做不到。宋兆的心很小，里头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而那个人，就是言卿。
正因为这个原因，舒月从宋兆的身边离开了。
哪怕她舒月，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是有她作为舒家大小姐的骄傲的，不能向一个男人摇尾乞怜。
她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会遇到言卿。
舒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脑海里头的所有想法都给摒弃了。
按下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舒月知道，宋兆是不会换号码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叫做言卿的女人。
过了几秒，电话被接通了。
从电话里头，传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