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青山别墅工地的时候，动员大会已经开始。
青山别墅，
青山脚下、西关江边，距离规划中的高速路口到青山景区快速路只有几百米远，富豪别墅的最佳选地。
整个区域已经完成清表工作，高大的台子上，姚双林与主管部门领导居中坐。
萧炎与竹海儿也坐在台上，叶子豪和老河亦在。
台上还有不少人，估计都是西关城里这个行业其它企业的负责人。
这么一场动员大会，规格很高，基本上都是奔整个青山景区开发项目来的。
台下，列成队站立的工人，我认得几个，是穆禾项目公司其它工地上的工人，他们应该是被老河临时调派过来的。
两旁，还有挖掘机、铲车和几十辆渣土车。
往队伍前边走，我看到了穆丝丝和穆良泽站在一起。
穆良泽戴了安全帽，穆丝丝的安全帽拿在手上，今天竟然扎着一根马尾辫。
“牧总。”
我回头，是丁小华，戴了安全帽，我刚刚竟是没有认出他来。
“这些设备，都是从其它工地调过来的？”
“早上拉过来的，姚总刚刚当着他们甲方这个项目负责人的面承诺过，所有的费用，他们出。”
这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我四处看看，没有见到黑哥。
“黑哥人呢？”
“刚刚还在呢，哪去了？”
“牧浥！”黑哥从一旁的树林里钻出来。
“注意点，这么多摄像头呢，随地解决，你就不怕被抓拍到？”
“什么啊？”
黑哥没去注意听我说的什么，示意我跟他去一趟。
跟他一起往远处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向主-席台，主持人正在邀请主管部门领导讲话。
姚双林看到了我，跟我眨眼打招呼，我也是朝着她笑了笑，再去看萧炎和竹海儿。
竹海儿百无聊奈，侧头看着年轻帅气的主持人发呆。
萧炎如同老僧入定般坐的端正，面无表情。
若是平时，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这次，他也是没有办法。
穆丝丝，身份和职务都不够，总不能临时给她再安上一个副总的头衔。
至于竹海儿，
萧炎不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半途调头去了机场？
他这会，是不是在后悔没有迟一些再跟我摊牌？
五味杂陈。
“牧浥，穆良泽找的，是这人。”
黑哥手机给我，照片里的男子，个不高，两眼眼神锐利，很是干练的样子。
“不认识。”
“给你看点东西。”
黑哥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光线很弱，很明显是晚上，或者是小黑屋。
男子被绑在椅子上，有人戴着帽子面罩坐在他对面。
“兄弟，真不说？”
“你们到底要让我说什么？”
“穆良泽找你的事情，说说吧。”
“兄弟，你也是道上的？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说了，我以后别想在这道上混了。”
“你不说，就能继续混？明天的动员大会一结束，你答应穆良泽的事情做不到，道上的人谁还看的起你？”
“……”
男子低头不语，蒙面人起身离开，临走说道:“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出来，我这边也许还能给你一口饭吃，你也能安度晚年。如果你不说，我同样有办法让穆良泽明天输的很惨，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视频到这里就没了。
我问道:“还是没有说？”
“道上有名的义气哥，轻易不会开口，再等等吧，我的人正在想办法调查他的底细。”
“黑哥，我本不想把你们都牵扯进来的。”
“跟我说这个干嘛？跟了你，至少还有洗白的机会。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几个，以后不会再牵扯到老大千门的其它事情。”
黑哥这话也就是说来给我宽宽心，既然是一家人，还能说不牵扯就能不牵扯的？
“绑了他，他底下的人不至于自作主张跑来瞎折腾吧？”
“可能性不大，当然，也有这个可能，我刚刚去那边山坡上，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情况。”
“哦！”
看来，刚刚是我误会他了。
黑哥带我坐在挖机后边的凹地里，外边不注意，看不到我们，但是我们能看到整个场地。
穆良泽已经离开过好几次，每次跑出去都是打好几个电话，又是一脸怒意的回到穆丝丝身边，和她交头接耳。
主管领导说完，话筒递到了姚双林面前。
姚双林拍了拍话筒。
“各位，借这个机会，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穆禾项目公司中标。
“专家组进行项目经理面试的时候，除了穆禾项目公司的丁小华经理，其他公司的项目经理，说的，全是安全、质量和进度，没有别的。
“我就奇怪了，保证安全和质量的情况下按照合同工期完成施工任务，难道不是施工企业所必须完成的最基本的要求？
“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还需要特意拿到专家组的面试上来大说特说？
“最搞笑的是，某些公司的项目经理，竟然说，即便不赚钱，也会把别墅保质保量的建起来。”
姚双林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底下的穆丝丝与穆良泽。
一个目光定焦，在座的，谁还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竹海儿尽在那微笑。
一旁的萧炎，双手搓脸之后，继续如同老僧入定。
“各位，别墅项目，我们没有采用合理最低价的方式中标，为的，就是让你们有钱赚。
“如果你们不赚钱，说什么亏钱也要把别墅给建起来，耍小孩玩呢？
“在这里特别提醒一句，如果有企业真想在青山景区这个项目上跟我们兆龙集团长期合作，前面说话这种水平的项目经理，趁早换人。
“你们，肯定都对丁小华经理面试的时候说过什么很好奇，是不是？
“我不会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丁经理。
“大家，都是可以经常交流的，交流沟通多了，才能一起进步。
“兆龙集团，最近在考虑向萧总的西关总承包公司学习。
“萧总，总承包公司的分包商与供应商考核制，搞的非常好啊，不介意我们组织团队过去取经吧？”
萧炎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小姚总，欢迎，随时恭候大驾。”
萧炎应该是与姚双林父亲认识的，否则，也不会叫她小姚总。
“好，我就说这么多，那个，叶子豪叶总是吧？”
叶子豪连连点头。
“能不能让你们公司的丁小华经理上来说几句话？他上次面试的时候所说的一些观点，绝大多数都是我有那个想法，却是还无法系统阐述的，让他来说说。”
“丁经理，上来吧。”
丁小华上去说的，无非都是我曾经在青山顶上跟姚双林说过的内容。
只是，
丁小华的表述能力确实很强，说的条条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