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
被林羡他们发现，江宿淮也有些尴尬，不过一张脸上，更多的是克制不住的欢喜。
尤其是一双眼睛，看着林羡，里面的喜悦简直满的要溢出来了一般。
原来，林姑娘也是喜欢他的……
“江，江公子……”林羡结结巴巴的开口，差点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请送她一条地缝吧，她就是想要刺激一下夜渊的黑化值随口瞎扯而已，怎么就偏偏这么巧，被江宿淮听见了呢！
而一旁的夜渊看着二人这模样，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苦水里，酸涩又苦涩，同时又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阿姐也会这么紧张和无措，是因为害羞，因为喜欢？
原来，他努力学武功，每日进学堂，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多强大。
甚至，他对于这个夜小公子的称呼斤斤计较，巴不得自己和阿姐之间能够差的再小一些，巴不得阿姐不要将他当作一个弟弟，可是原来……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他和阿姐之间隔着的，根本就不止是那四年。
而是阿姐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这一刻，夜渊心头对江宿淮的杀意汹涌澎拜，仿佛又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里面叫嚣着，杀了江宿淮，杀了江宿淮……
只要杀了江宿淮，阿姐就不会被抢走。
然而，这样疯狂叫嚣的念头，在看到林羡说话结巴，双颊泛红的样子时，突然又偃旗息鼓，刹那间便没了动静。
阿姐这样子，是真的很喜欢江宿淮吧？
如果自己真的杀了江宿淮，阿姐一定会难过吧？
而且，若是阿姐知道自己杀了江宿淮，会不会恨他，厌恶他？
这些念头齐刷刷的在脑海出现，顷刻间就将夜渊心里面的杀意给压了下去，快的系统甚至都未曾检测到黑化值的波动。
“林姑娘，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江宿淮看着林羡，终于鼓起勇气笑着开口。
林羡点了点头，刚好，她似乎也应该跟江宿淮解释一下。
侧过头，林羡看向夜渊，“夜渊，你……”
“阿姐，我先回去了。”夜渊看着林羡，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失望。
他希望阿姐能够开口让他一起留下，又或者，哪怕是让他在一旁等一等，等到他们聊完了以后再一起回家。
可是林羡没有。
听到夜渊主动提出先回去了，林羡神色间显然松了口气，点头开口：“好，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眼眸之中的一丝希望的火苗在这一刻也熄灭了，夜渊凝视着林羡，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
至于刚才说话暴露了江宿淮的那个衙役，他本就只是路过，现在也已经离开了。
“林姑娘……”
宅子门外，江宿淮一颗心跳的飞快。
“江公子，刚才我说的话……”
“林姑娘，我喜欢你。”江宿淮抢过了林羡的话率先说道，说完之后，又笑了笑，“表明心迹这种事情，自然应该是男子先开口。”
而此刻，表面上看起来离开，但实际上，却是从另一边翻墙重新进入宅子，到了门口处偷听的夜渊，听到这话，眸光一片戾气。
所以……阿姐会答应他吗？
夜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此时，一颗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的还有林羡。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江宿淮会听到，哪怕是让夜渊的黑化值再降个百分之10，她也绝对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来。
“林姑娘……”看着林羡的脸上，没有出现他想象之中的惊喜、羞怯，甚至连一丝喜色都没有，江宿淮心里面咯噔一声，“你……”
“对不起。”林羡看着江宿淮，“江公子，刚才的话，我……我只是在同夜渊开玩笑。”
“玩笑？”江宿淮嗓子发紧，“只是……玩笑吗？”
“是。”林羡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江公子，刚才那些夸奖你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只不过若说喜欢……”
林羡顿了一下，清清楚楚的摇了摇头。
江宿淮原本喜悦的一颗心，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没有喜欢，只是玩笑，是他在自作多情了？
看着江宿淮怔愣在原地的模样，林羡心头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果然是祸从口出，可是现在她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为好。
“江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的确只是在同我弟弟开玩笑，让你误会了，是不好意思，我为刚才的玩笑同你道歉。”
江宿淮看着朝自己低头致歉的林羡，心里面十分不是滋味。
“林姑娘，你不必道歉，虽然……刚才是我误会了，但我所说的，皆是发自真心，我喜欢你。”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花灯会上的缘分，也许是后来，看着她一点一点处理问题时的心动，又或者，是因为她对仵作，对验尸这一旁人讳莫如深的行业的肯定和赞赏，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非常确定的一点是，他喜欢上了林羡。
而这种喜欢，并不会因为对方的不喜而瞬间烟消云散。
林羡看着江宿淮，最终，那些拒绝别人时最常说的托词也好，客套话也罢，林羡一句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江公子，谢谢你的喜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宿淮觉得松了一口气。
比起质疑自己的喜欢，告诉他这只是一时的好感作祟，又或者，告诉他，他日后会遇见一个更好的女子，这个答复至少让他觉得，他的喜欢在她的眼中，没有变成那种令人厌恶的，只想要摆脱的压力。
而此刻，躲在宅子门口处，将所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夜渊，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像是拨云见月，风停竹息。
原来，阿姐并不喜欢江宿淮，不过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呵，阿姐不喜欢江宿淮，这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