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之中，看着正在查阅账簿的夜渊，林羡轻轻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
因为得了夜帝绝对自主权的许诺，所以夜渊要查账簿，工部这边也只能是配合。
只不过，虽然把账簿给拿了出来，但是却表示只能在工部查阅翻看，而且别说送饭了，就连送壶茶的人都没有。
“阿姐。”听到响动，夜渊抬头看了林羡一眼，眸光里透出几分笑意。
“先歇会儿吧。”林羡看着夜渊面前堆着的那些账簿，忍不住觉得一阵头大。
“好。”
夜渊笑着走到林羡身边，同她一起在桌边坐下。
“阿姐可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林羡想了想，“你是说，赫风寨？”
之前在赫风寨中，夜渊帮忙整理账本，那个时候倒的确和现在有些相似。
“是。”夜渊点头，“那个时候，大概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也能够替阿姐做些什么。”
“你比我厉害的多。”林羡笑着夸奖到，“反正这些密密麻麻的账本，我看着便觉得头疼，是当真不会。”
“阿姐不需要会，我会就可以了，反正……我会一直一直在阿姐身边。”
夜渊语气里面透出几分缱倦，听的林羡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向夜渊。
虽然自己也曾经说过会一直陪在夜渊身边之类的话，可是这话现在从夜渊口中说出来，为何好似添了不少……暧昧？
四目相对，正在林羡愣神的功夫，门外，卫一珩的声音响起。
“看来小爷来的正是时候！”
林羡扭头看向门口，只见卫一珩手里面也拿着一个食盒，正满脸笑意的走进来。
夜渊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压下了心头的一丝恼火。
呵，卫一珩出现得还真够“及时”的！
卫一珩并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面。
“想着工部这群人，只怕是不会给你们准备饭菜的，小爷特意来献个殷勤，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明明是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可是从卫一珩口中说出来，似乎就变得格外顺耳，丝毫不让人觉得不妥。
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也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卫一珩又看向夜渊。
“查的如何了？”
“还未查完，不过目前看来……”夜渊眯了眯眼睛，“这些账簿必然不是全部。”
按理说，工部的账簿都是按照年份和月份来收存的，虽然在拿给自己之时，刻意弄乱了，但他已经重新整理。
可是，整理归类后的账本依旧是有问题的，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至少有了五六卷。
“所以，缺少的那些时间里面，账簿极有可能有问题，害怕被查出来，所以有人提前抽走了。”林羡思索着开口，“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有人贪墨，在贪墨之时，必然也会想办法造假，让账簿上看不出端倪。现在这般直接将账簿藏起来，是否有些不打自招了？”
毕竟，除了夜渊这一次突然要调阅账簿之外，每年户部也都会有人核对账簿。
比起夜渊，那些专门核对账簿的官员，只怕更令人忌惮，如果当时他们没有故意少交账簿，现在却刻意隐藏，似乎有些说不通。
夜渊一边给林羡夹菜，一边笑着开口：“若隐藏的那几卷账簿真的有问题，那看来每年给工部查账的那些户部官员，也需要查一查了，倒是……有意思了！”
卫一珩挑了挑眉，“五皇子，你这动静闹得，可真够大的。”
这样下去，接下来只怕整个皇城，都要因为夜渊这些举措颤上一颤了。
果然，就在夜渊不仅追查账簿，而且还要调查相关的查账官员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些人算是彻底的坐不住了。
首先，便是户部侍郎袁康。
“姐夫，那个五皇子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玩真的，万一他要是查到了我头上，那……”
“慌什么，现在不是还没查到吗！”袁康对面的，正是工部尚书郑秋之。
比起袁康的慌乱，郑秋之显然要冷静沉着不少，皱眉看了他一眼。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越是慌乱，越要稳住。你这般贸然的跑到本官府里面来，要是被人发现了的话，只会是徒增麻烦。”
其实，五皇子那边他倒并不担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愚蠢莽胀的少年人罢了。
仗着个皇子的身份，就以为能翻了天去了，殊不知朝野上下，估计根本没人将他放在眼里。
而且，袁康娶的是父亲的私生女，虽然说是自己的妹夫，可是明面上，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这些年消息遮掩的也不错，除了几个亲近之人外，无人知晓，他暂时倒还不算太过担心。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最麻烦的是闹得太大了。朝堂之上，自己的那些政敌如果抓到机会参自己一本，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姐夫，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把那个五皇子给……”袁康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郑秋之瞥了他一眼，“你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现在正在查账，如果这个时候，五皇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觉得大家会最先怀疑谁？”
袁康脸色垮了下去，“那难道就真的只能等着，然后祈求老天让他不要查出什么结果？”
“现在当务之急，是防止别人借着这个机……”
郑秋之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房间外面的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人影。
心头一紧，立刻开口：“谁！”
窗外的黑影动了一下，然后立刻逃离。
郑秋之猛然打开房门，高声吩咐侍卫抓人。
过了许久之后，追过去的侍卫却是无功而返。
“可看清楚那黑衣人逃到何处了，是不是五皇子派来的？”袁康急吼吼地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对着郑秋之开口：“回大人，属下无能，追踪了一段时间，还是让那黑衣人逃离了，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不过看方向，并非五皇子府和红月阁的方位。”
“这么说，不一定是五皇子派来的人……”郑秋之面色沉了沉。
“那现在咱们……”
袁康的话说到一半，郑秋之抬手打断了他，随即又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看着袁康，郑秋之眸光担忧又冷冽。
“看来，你我之间的关系未必瞒得住了，绝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