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似乎停了,随着钢材巨大的晃动停下,我扭头朝着窗外看去,火车并没有进站,怎么突然停了?
“车怎么停了?”
“可能是给其他车让道。”
“不太像,刚才停的有点急。”
车厢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我朝着过道口走去,这时恰好看到张涛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张涛应该会和我说实话。
“前面的桥洞出现塌方,暂时无法行进,只能等抢修清理之后再走。”
张涛说完快速从我身边走过去,我隐约听到他的喊声,只是说前面发生事故,火车需要停留一段时间等事故解决完之后才能重新启动,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允许离开车厢。
“不行,我们不能留在这。”
“对,我还要去谈项目,项目出现问题,谁负责?”
“你这什么破车。”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涛被人围在中间,他在努力解释,但是一张嘴根本无法应付那么多人,我快速朝着前面车厢走去,情况都差不多,这不是倒霉,应该是庆幸,如果火车的速度不是刚才慢下来,现在极有可能直接遭遇塌方,那就不是暂时留在这的问题。
“三子。”
我点头,列车长带着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意外。
“出门办点事。”我笑着说道。
“一会再聊。”他看了我一眼带着人快速朝着前面车厢走去,所有车厢的门都是关着的,现在只知道前面出现塌方,具体情形完全不清楚。
一个多小时后,车厢里的人终于冷静下来,我坐在餐车里,有些无法忍受刚才的那一幕。
“三子。”
张涛在我面前坐下,拿起矿泉水,几乎一口气喝完,“嗓子冒烟了,太难对付了,完全不听我说话。”
“前面什么情况?”
张涛摇头,“我也不清楚,突然接到紧急命令,只是说前面的桥洞出现塌方,火车停止运行留在原地等待指令,其他的都不清楚。”
“桥洞?”
“对。”张涛点头,“前面有一个几十米长的桥洞,据说是当年修这段铁路的时候修的,为了修这条桥洞居然花了不少力气,因为要从山中间穿过去,毕竟当时的技术没有办法和现在比,可能是时间太长了,加上最近一直在下雨。”
“那多久能疏通?”我皱了一下眉头,本来以为明天就能见到薛教授,完成魏教授交代我的事,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塌方。
“应该很快,只要抢修的车辆赶到,很快就能疏通,放心吧。”
“那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回头,居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居然一直跟着我,此时就坐在我的后面,还是和一开始那样瞪大眼珠子看着我。
“靠。”我低下头,“兄弟,帮我查查后面那个女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这不太好吧,而且我们能查出来的信息很有限。”
“拜托。“
“好吧,你等我一会。”
我咳嗽一声,脑袋向后仰,故意把东西弄到地上,借着这个机会观察身后的女人,年纪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我肯定没见过这个人,最多是在火车山看过她一眼,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一直盯着我,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张涛从里面出来,“现在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薛玟,四十二岁,独身,家庭住址就在我们小区。”
“你们小区?”
我看着张涛,他点了点头,“对,我刚才查的时候也有点意外,不过小区里那么多人,我认识的没有多少,可能是巧合。”
这是巧合吗?
她姓薛,我的手指不停在桌子上来回移动,住的地方恰好就是我要去的那间大学的家属住宅区,这是张涛告诉我的,因为他爷爷就是那所学校的教工,当年分配了一套家属楼,然后留给他爸爸,这个女人会不会和薛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不能,关于这一次的行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胖子和歪嘴在内,只有魏教授和我提过薛教授的事,不可能被人提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火车停了,所有人都无法离开,那就索性问清楚,她为啥要盯着我,张涛离开,餐车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猛的转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她很慌,从她的眼神里我就能感受到,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是本能的避开我的眼神,手抓向桌子上的水瓶,然后想站起来,但是她离开的位置已经被我提前占据。
“为什么盯着我?你是谁?”我冷冷问道,几乎同时脑袋向下,身体向前靠近,这样可以对她形成绝对的压迫,在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死死盯着他。
“我没有。”
她明显慌了,身体在发抖,“我没有。”她突然喊出来,脑袋直接朝着我撞来,这一下如果我不躲开肯定是两败俱伤,只能向后退去,她趁着这个机会站起来转身朝着后面的车厢冲去。
我以为她会对我说一些威胁的话,或者是想提醒我什么,看着她惊慌逃走,反而让我有些意外,难道她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而是精神有问题?
餐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样也好,难得的清净,我朝着外面看去,天是黑的,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幸亏火车提前接到命令,如果临时发现桥洞塌方,就算最终能停下,极有可能对车上的旅客造成伤害。
所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三子,来一下。”
列车长手里拿着电话,他的脸色看着明显不太对劲,我跟着向前走,很快到了里面,这里有一个相对正式一些的休息区。
“坐吧。”
列车长深吸一口气,“刚刚接到电话,这次遇到的问题有点棘手,增援来的抢修队遇到一些麻烦,暂时无法清理。”
“列车长,到底啥麻烦?”
“是啊,如果无法抢修,火车就没有办法启动。”
他叹了一口气,“说出来有点邪门,抢修车本来好好的,只要靠近塌方区域就会自动熄火,试了很多次都是相同的结果,没有办法只能先派人过去,人靠近也不行,去的几个人还没等到地方都开始恶心,其中一个当场昏了过去,还好被同伴弄了出来。”
“这么邪门,到底咋回事啊?”
我一直没说话,火车上的工作人员这时都朝着这个区域过来,突然出现的塌方,这其实可以解释,比如时间长了质量出现问题,加上最近确实一直在下雨,但是为什么抢修车靠近就会熄火?车子无法靠近,人也不行,难道塌方的区域有东西?
列车长咳嗽一声,“现在还不清楚,上头让我们阻止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想办法过去看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三子,有他在,我们也就有了定心丸。”
“对,这次三子算是来对了。”
这高帽给我戴的不太舒坦,这件事摆明了是有问题,而且肯定和塌方的区域有关,他们接到命令去查清楚,为啥偏偏要带上我。
“三子,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还有整辆火车的运营,辛苦和我们走一趟,你有这个能力。”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让我顿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如果这件事不解决,火车就无法启动,我就没有办法见到薛教授,还有到底是谁寄给我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