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我们刚才是顺着鱼骨棺的里面一直向上爬,沿途都能听到水声,但是并没有水,所以我们应该是在鱼骨腔的里面,这条巨鱼的体型太过惊人,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鱼。
从鱼骨腔直接爬到鱼骨架顶端,上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我松了一口气,这就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在那晚莫名其妙的进去,鱼骨架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洞,我们可能是直接掉下去的,只是掉到其他位置,而不是那条隐藏通道内。
“船,有船。”
山魈和歪嘴同时喊出来,两个人呢不停挥舞双手,我看着水面上出现的那条船,似乎是在远离,能有船出现已经让我意外,但是不抱太大希望,我们身处恐怖的鱼骨架上,就算船上的人看到了,也不可能冒险来救我们。
“有救了。”
水面上的大船缓缓靠近。
“天、水、船,二十年了。”
大船停下,我护着爹从上面下去,胖子和白宁站在船边,我松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放弃我们。
“他是?”
“我爹!”
“二哥,你,你还活着!”
开船的是村子里的人,“这些年,你去哪了?”
“别提了。”爹苦笑,“过的不是人的日子,不过都过去了。”
“对,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三子有出息了,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船很快靠了岸,我爹回来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一些过去和我爹关系不错的纷纷拿了东西过来,家里比过年都热闹,白宁那边烧好了菜,我弄了一大桶热水,又找了一套新衣服给爹换上。
这一次算是意外,我本来是带着山魈过去找鱼骨石的,结果被困在上面,然后莫名其妙的进入白骨棺下面。
我从屋里出来,坐在门口的大青石上,无法适应这样的热闹,当然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小子,怎么不多陪陪你爹!”
古爷坐在石头上抽烟袋,那种老式的烟袋锅,现在已经很难买到。
“出来透透气。”
前面有人影晃了一下,山魈一直站在那,这小子和我差不多,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人多了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
古爷笑了出来,“你们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来头吗?”
“青雨石。”
“对。”古爷点头,“这可是古代造宫殿的玩意,不常见,我听人说过只要有这种东西出现,下面肯定有大墓,极有可能是陵。”
陵其实也是埋死人的地方,只是规模要大一些,同样更为豪华,只有古代的皇帝和一方霸主死后才会建陵,我们家门口的这块石头是爷爷从老河滩里捞上来的,有可能是被水冲到这,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青雨石就在老河滩的下面。
“古爷下过墓?”我问道。
古爷抽了两口烟袋,“像我们这种和尸打交道的,有几个没下过的!山里的墓大多数都空了,想找墓,还得找海葬墓。”
“海葬?”
我皱了一下眉头,“在水下建的墓穴,不可能。”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千万别小看古人的智慧,我曾经见过一座海葬墓,其实是一艘巨大的葬船,船就是墓,修好之后在上面放上很多石头,最后把船底凿开,船没入水中,这墓也就成了,相比山中墓,水下墓更难找,同样也更危险。”
看古爷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骗人,我在小说里看过水下墓,说的更玄乎,提前建一座水岛,岛内挖空成墓,然后再把下面挖开,最后整个墓沉入水中,反而是古爷说的靠谱,毕竟在古代就拥有极高的造船技术。
“三子,三子。”
从屋里有人跑出来,我连忙进了屋,我爹躺在那眼珠子瞪得老大,不知道是咋的了。
“爹。”
我连忙弄来车送到县里,折腾了一大天总算是缓过劲,其实是吃坏了东西,医生的检查显示,我爹的胃肠功能几乎都接近坏死,吃东西要特别小心,一旦吃错了,人可能就没了,需要在医院调理一阵子才能出院。
爹嚷着要出院,最终被我劝住,他在下面被困了二十年,每天吃的都是尸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我让其他人都回去,白宁留了下来,现在家里都是男人,她一个人回去不太方便。
“三儿。”
我从外面进来,听到爹喊我连忙走过去,“喝水吗?”
“好。”
爹点头,我拿起水杯,当我弯身下去的时候,爹的嘴巴突然张开,从里面吐出一样东西,直接吐到我的手里。
这是一张纸,不清楚在他嘴里放了多久,他点了点头拿过水杯缓缓喝下去。
我进了厕所,关上门摊开手心,纸叠的很整齐,外面都是湿的,当我打开之后,里面写了几个字,“找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肯定不简单,否则我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我来回看了看,确定只有这三个字。
找来了!
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来找我们?爹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其实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很紧张,可能是被困的时间久了,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根本不相信别人,当然我除外,因为我是他儿子。
我连忙从卫生间里出来,白宁出去买东西,当我靠近病房门口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爸的病床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
他扭头看向我,嘴角带着笑意,我见过这个人,旁边病床病人的儿子,他的年纪和我爹差不多。
“你这个儿子和儿媳真不错。”
我没说话,他转过头和我爹聊天,很快回到病床另外一侧。
“谁找来了?”
我用手指在他手心快速写出来,眼睛盯着病房里的其他人,这是普通病房,四个病人一个房间,平时这里出入的人比较多,并没有发现行为异常的人出现过。
“我闻到了他的味。”
“在哪?”
我快速写下,虽然爹一直没说,二十年前他是受人要挟才会那么做,然后遭到袭击落入老河滩下的埋骨地。
“不清楚。”
爹手指落下,眼睛缓缓闭上,这时白宁推开门从外面进来。
“三子,吃点东西。”
“哦!”
我点头,这件事并没有告诉白宁,这是我自己的家事,而且这一次面对的那些人凶残狡诈,我不想她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我不管那些家伙是谁,不可能再让任何人害我爹,而且要亲手把那些家伙给揪出来,让他偿还这二十年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