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乱成一团,很快急救中心的人赶过来,快速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走廊的地上留下一滩鲜血,还有他倒地后挣扎留下的痕迹,这时从病房里出来看热闹的人纷纷退了回去。
“小伙子!”
我听到声音转身,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阿婆,您叫我?”
阿婆点了点头,“回去吧,有人活着,自然就会有人死,这很正常。”
她说完慢慢向前走,她刚才说的话听着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在纸扎铺的时候,那个瞎了眼的老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朝着病房走去,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一眼看到最里面的那张病床。
病床上的被子缩在一起,随着我的视线缓缓移动,居然看了人,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男人躺在上面,那个死掉的男人又回来了,病房里放着四张床,中间的两张床都空了。
我记得出去之前还有人住在这,现在彻底空了。
“你没事吧?”
我还不是很习惯叫他爸,毕竟这么多年从来没叫过,只能把这个称呼放在心里。
“没事。”爸睁开眼睛,“那个人回来了,其他人都吓坏了。”
我看向最里面的那张床,这个时候懂了,他们并不是出院,而是被吓跑的。
“要换个病房吗?”我小声问道,这件事太邪门了,死了的男人回来了,负责他的那个男医生就在十几分钟前突然在我的面前自杀。
“不用。”
爸摇头,“这里很好,而且他也不会害我,人少清静一些,这些年习惯了。”
“真的没事吗?”
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虽然闻不到尸臭味,很明显躺在最里面病床上的已经不是人,而且整个医院的人都似乎盼着他真的死掉,而不是一次次的死掉再活过来。
爸点了点头,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胖子打来的,转身从病房里出来,胖子说他马上就到,让我在病房门口等他,而且他带回来一个爆炸性大消息。
“三哥,这可是我的功劳。”
“说。”
胖子缓了一口气,“你让我陪着孙晓雨,半路上遇到一个熟人,她是从医院里离职的,完全是被吓的,工作都不要了,而且还说了一件事,和里面的那个有关。”
“别卖关子。”
胖子说到这停下了,他还不知道白天死的人自己又活过来了,而且回到了病房。
“她说那不是人,是瘟神,只要他死了活过来,医院里就会有一个人死掉,而且是和他有关的人,连续几次都是,所以都不愿意负责一层的病房,怕的就是这个。”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为什么他死了之后,那个男医生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而且喊着立刻把尸送到停尸间,他当时很怕,一旦他再一次复活,死的那个可能就是他。
“还有吗?”我问道。
“没了,就这么多。”胖子咳嗽一声,“其实还有一件事,孙晓雨是单身。”
“滚!”
我转身推开病房的门,还是回头提醒胖子,“管住你自己的臭嘴,我提醒你,那个死了的人就在里面。”
“啊!”
胖子睁大眼睛,我推开门进去,后面没有声音,这小子肯定是怕了,不敢进来。
病房里很冷清,中间的两个病床空着,相信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再进来,这样也不错,晚上我和胖子就可以睡在这,不需要再去宾馆。
吧嗒,我听到响声,声音是从里面发出的,整个病房里除了我们之外,只剩下那个人了。
我转身看去,最里面的病床被子动了一下,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缓缓伸出,他的动作很慢,那只手缓缓从被子里露出来,他似乎是想拿什么东西。
“帮帮他。”
“哦。”
我站在那看着,听到我爸说完这才缓缓朝着里面的病床靠近,因为接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不太信邪,心里还是有些犯忌讳,一旦他再一次死过去,和他有关的人就会出事,那个人可能就是我。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在床边上停下,看着那只干枯如木柴般的手,他的牙齿几乎掉光了,脸上几乎没有肉,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包着骨头。
他没有回应,手指还在继续向上,桌子上没有多余的东西,难道他是要打开下面的抽屉?
抽屉是用来放东西用的,我闭住气息走过去,直接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东西,一个很破的袋子,上面缝了补丁,难道他想要的是这个袋子?
我直接从抽屉里拿出来,袋子很轻,转身把袋子放到那只伸出来的手边上。
“是要这个吗?”
袋子缓缓打开,我看着那只手从袋子里慢慢向后退,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的中间坐着一个人,其他人围在他的周围,老人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个人是你吗?”
从样貌上依稀能分辨出来,坐在中间的老人就是他,站在周围的应该都是他的亲人,这种黑白照片至少是三十年前留下的。
他的手指慢慢移动,照片抬起,这时我发现照片的背面上有字,可能是时间久了,字已经有些模糊。
“鸡、笼,山令。”我念出来,看着像是四个字,“鸡笼岭!”我突然喊出来,最后一个字有些不太好辨认,我一开始以为是两个字,其实是组合在一起的岭字。
“你去过鸡笼岭!”
我看着眼前这个近乎干枯的老人,鸡笼岭是通往夹金山的必经之路,上一次进去的目的就是找到传说中的夹金山,可惜在鸡笼岭遇到了麻烦,最后刘总直接选择放弃。
“不……”
他的嘴巴张开,隐约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坏掉的气筒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不是?”
我皱紧眉头,那张黑白照片背后写的字确实就是鸡笼岭,难道这是巧合吗?
“死……”
他的嘴唇发生一些变化,这一次听着像是死字,不死,他说的是不死。
“还有什么?”
我慢慢靠近,好奇战胜恐惧,我在等他说出第三个字,突然他眼珠子一翻不动了。
他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