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娇娇。”
杨知墨好了不少，但脖子上的勒痕还是很明显，看起来依旧吓人。
楚娇笑了笑，把打包过来的米粉给她。
“趁热吃，中午的时候你把这个肘子和米饭热一热就能吃了。”
“现在你也别多想，养好身体要紧。”
杨知墨点点头，但看得出来心情很差。
楚娇从手包里取出一条绣好的丝巾给她，帮她围在脖子上。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就算要想，也要想着怎么解决。”
她没把话挑明。
算算时间，卢老太这两天差不多就能出来了。
卢正应该也快赶回来了。
这件事情还得是要解决。
不过那天卢正说的话，让楚娇感到这件事情恐怕不好解决。
杨知墨若是有娘家人撑着，兴许能很利索就解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杨知墨有娘家撑腰，卢老太敢这么欺负她吗？
老太太不敢的。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老太太色厉内苒，能欺负的也只有卢嫂子。
杨知墨默默喝了一口粉汤，忽然问她：“娇娇，你说我要是离婚，这身伤能不能要点赔偿？”
楚娇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岑九思。
她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原主了解过的法律知识。
“这不好说，除非打官司，法官同情的话，或许会给你判。”
“我这都快丢了半条命……”
杨知墨有点不敢相信。
楚娇叹气：“打人的是老太太，不是你丈夫呀。”
杨知墨一下低头了，看着碗里的米粉忽然就哭了出来。
“我想离婚，那个家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你帮得了我一次，可你也不能次次都帮我，我肯定也不能次次都这样好运气。”
“我一直念着卢正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处，可婆婆……”
楚娇心想，这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
感激一个人不是要嫁给他啊，报恩的方式有很多，非得以身相许么？
若是以身相许，那就要有护得住自己的本事。
可明显杨知墨因为卢正给她的这点恩情，把它当成了圣旨一样，无论老太太怎么刁难折磨，她都念着这点好处。
不说不反抗，任由老太太欺压。
时间长了，老太太可不就拿捏住了吗？
不欺负你欺负谁？欺负自己儿子吗？
也许卢正曾经体谅过妻子的难处，也护过她，但以杨知墨的性格，多半就是“算了算了，妈年纪大了，她也是抱孙心切”云云，不了了之。
时间长了，卢正再有心也不会再想护着她了。
怎么以前你能忍，不计较，现在怎么就不能了呢？
“嫂子，离婚不是儿戏，你得想好。”
她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现在老太太得到了教训，若是杨知墨自己能立得起来，未必不能过下去。
可老太太一心想要的是孩子。
现在杨知墨怀孕困难，这件事情卢家若是知道，未必愿意继续过。
但卢家条件差，老太太还是这么个臭脾气，这几天乡里乡外早就传开了。
卢正以后要想找婆娘，估计只能找个外地的，要么就是打光棍的命。
“我想好了，娇娇，我知道你比我明白。”
“说到底是我自己作孽，凭着婆婆欺负，时间长了她就习惯了。”
“牲口不也是打着打着就老实了吗？可牲口被打疼了也会发脾气，我连牲口都比不上了……”
杨知墨深深自我反省。
“婆婆和卢正都想要个儿子，我这肚子以后能不能生还是一回事。”
“要是这身伤能给我拿到点赔偿，离了就算了，我不想在这个泥潭里活着了。”
“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干，有口饭吃就行。”
楚娇见她是真的想通了，但没急着接话。
“你再想想，等卢正哥回来，先看看他的态度怎么样。”
杨知墨点点头。
楚娇没再劝，和岑九思回作坊去动工。
“你说，卢正哥会愿意离婚吗？”
回去的时候，楚娇问他。
岑九思蹬着自行车，想了想：“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
“现在生育计划严格，你说万一我要是两个都生的女儿，那怎么办？”
楚娇下意识摸着肚子问他。
他们似乎都没做措施，这样很容易就中招的。
现在养育孩子对他们来说不是最好的时机，起码得等事情都稳定了才行。
这么想着，楚娇觉得有必要去卫生局领些东西，不然这怀上了，她指定是要生下来的，那许多事情就要打乱节奏了。
“什么怎么办？女儿像你，多好看。”
“我以后就当外公，过年过节有酒喝。”
“生个儿子大过年的还要去岳父家，我一个老头子在家喝冷酒很爽吗？”
岑九思倒是没这方面的顾虑。
无论生男生女，只要是他和娇娇生的，他都喜欢。
“真的？”楚娇故意反问，其实她心里知道他是不在乎这些的。
这个时代也有这个时代的好处啊。
若是放在古代，嫡母生不出儿子，那小妾怕是要成群了。
“生个像岑建斌那样的混蛋，我不得活活气死？”
岑九思哼声。
楚娇噗嗤一下便笑了出来。
“只要是和你生的，我都喜欢，他们健康就行。”
“你也别有压力，爸妈就生了我们三个儿子，小的时候狗都嫌。”
“你没瞧见她对岑玉梅岑玉霞姐妹什么样吗？”
“妈怀我的时候就惦记着生姑娘，不然我哪儿长得这么好看。”
岑九思自恋，神气地昂了昂首。
楚娇简直没眼看：“瞧你美的，厚脸厚皮的。”
“生什么生？现在家里谁都没闲着，生下来都没人带。”
“你等会儿去卫生局领那啥，等情况好了，起码等茶庄和养殖地的事情落实了，咱们开始赚钱了，才能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不然现在生了，不仅没人带，还要打乱我的计划。”
“嗯。”
岑九思应承，他也觉得现在让娇娇生孩子还是太早了，她还年轻得很，这么早当妈妈多不自由。
夫妻俩赶到作坊，丁卫红三人已经到了，正等着她开门。
楚娇看了眼天色，都已经大亮了。
“舒敏、古爽，你们俩去摘一些新鲜的粽子叶回来，今天我们要做点其他的糕点，用得上。”
开了门，她吩咐两个小姑娘。
“好。”杨舒敏还是很少说话。
古爽倒是眼睛发光：“娇娇嫂，你是不是要做清明粑？”
“嗯，给夏厂长厂里做点，要是好卖的话，咱们清明节有得忙了。”
楚娇点头。
“那我们快去。”
古爽拿了篮子，拉上杨舒敏去采摘野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