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李恪说得这么好听,房玄龄倒也不好反驳,脑筋急转了几圈后,笑着道,“楚王殿下说的是。”
“重建大明宫乃是我大唐千秋万代的基业所在,谁不想参与其中,青史留名?”
“老臣明白殿下的苦心,也知道陛下的难处,可老臣实在是没钱啊,你看连这茶叶,都是陛下赏赐给老臣的。”
说着,房玄龄一脸寒酸模样。
要钱?门都没有!
我今天就咬死了没钱,你能怎么办吧?
跟我玩儿阴的,你小子还嫩得很呢。
想着,房玄龄心里一阵快活。
可这时,李恪却也是笑道,“大人这话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就不要干了吧?”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老臣还能骗你不成?”
“这茶叶真是陛下今年赏赐给老臣的啊。”
房玄龄委屈巴巴的道。
怎么着吧?
就是没钱!
就是穷!
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呵呵。
可这时,李恪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很是无奈的道,“如此说来,大人还真是拮据啊。”
“那可不嘛。”
“你要不跟老臣进去看看?老臣府中可谓家徒四壁,真是没钱啊,只剩下这栋房子了。”
房玄龄这话的意思是,他就连捐出去的那几千贯钱都是李世民给的。
李恪若还要,那他就只能变卖房产了。
但李恪显然不能一计用两次。
而且“拆房子”这种空话,也只能唬一唬程知节那种粗人。
想要对付房玄龄这种精于算计的人,唬肯定是唬不住的。
于是李恪微微点头道,“大人的苦衷,本王心里明白。”
“哎呀......大人这些年为大唐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堪称第一劳模啊。”
“劳模?何为劳模?”
房玄龄闻声一怔。
李恪当即打了个“哈哈”,笑着道,“大人这些年真是幸苦了,关于大人府中的情况,本王等下进宫去一定会详细禀报给父皇的,钱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本王也非蛮横无理之人,岂能叫大人无中生有呢。”
而后起身看向房遗爱,“二公子最近可要加把劲啊,你府中的情况......啧啧啧......唉,不知道父皇听了作何感想啊......”
说着,李恪摇着脑袋就要往大门口走。
“慢!”
“殿下请留步!”
可谁知,房玄龄却忽的上前拦住了他。
“殿下刚才那话何意?”
“你是打算将老臣刚才说的话,如实禀报给陛下?”
房玄龄低沉的脸上,酝酿着阴雨。
“怎么?不能禀报给陛下吗?”
李恪一脸纳闷的道。
闻声,房玄龄差点没一口老血二喷出来。
这话能跟陛下说吗?啊?
你也知道我在朝廷幸幸苦苦干了十几二十年,倘若让陛下知道我说我府中家徒四壁,他会怎么想?
他只会以为我在说他亏待了我!
我能让陛下产生这种想法吗?
小王八蛋,你特么玩阴的不成,这回玩狠的了是吧?
房玄龄直恨得牙痒痒。
他当然不能让李世民知道他说自己家徒四壁。
那样的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在说李世民亏待了他。
堂堂大唐宰丞,干了这么多年的吏部,户部工作,居然家徒四壁?还说皇帝亏待了他。
这要传出去,李世民这脸往哪儿放?
这不是成心恶心李世民么?
再说了,李世民平时的赏赐还少了?
你搁这儿说你家徒四壁,空无一物,敢情李世民平时的赏赐都赏给狗了?
房玄龄不料李恪居然玩这么大,动不动就上奏给李世民,一下子急了。
“殿下,你刚才不还说凡事好商量吗?来来来,咱们坐下商议商议,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说着,他干笑着一张脸,拉着李恪回到院中继续坐下。
“咦喂,看不出来,大人还是很有思想觉悟的嘛。”
“不过本王说的凡事好商量,那是建立在跟本王有合作关系的基础上。”
“大人你看,你又不跟我合作,你让我怎么跟你商量?”
李恪坐下后,又喝了一口茶,但还是没喝下去。
这都什么玩意儿?
赶明儿回去,一定要搞点奶茶,馋死了都。
想着,目光一抬,正瞧着房玄龄。
要么乖乖跟我合作,把钱交出来。
要么那就只能是铁打的朝廷,流水的官儿,你方唱罢我登台,大家各凭本事。
反正这件事又不是我要做的,李世民亲自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唉,还是去扬州当个闲王有趣。
他正自惆怅着,房玄龄却是已然满怀敬意的开口道,“能跟殿下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但殿下啊,老臣实在是拿出来多余的钱,大明宫捐款一事,您看能不能再稍缓缓?”
既然不能得罪李世民,那自然不能再跟李恪绕圈子。
言归正传!
这钱,可不可以晚一点捐......
“当然不行!”
“本王承建大明宫早已天下皆知,大人这拖拖拉拉的,难不成是想延误工程?”
“好嘛,反正你也没钱,延不延误的跟你好像有没什么关系,我这就回去禀报父皇,你梁国公没钱,让父皇不要你捐了。”
“等等等等!殿下!怎么说得好好的,起身就又要走了呢?”
“老臣是没钱,但那也总不能给陛下丢脸不是?”
房玄龄拉着李恪,好一番情真意切。
李恪急忙撒开了手,浑身的鸡皮疙瘩往地上掉。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老臣捐了!为大唐千秋万代之基业!舍我其谁?!”
一瞬间,房玄龄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比之当年策划玄武门事件之时更甚。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他为大唐打下千里江山呢。
话音落下,房玄龄一抬手,立刻有府中奴仆抬上几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钱币。
“这里有三万贯,您看成吗?”
“这怕不是大人的棺材本吧?”
看着房玄龄肉疼的模样,李恪没有伸手去接,只淡定的看着他问到。
闻声,房玄龄当即使劲儿摇头,“当然不是!”
“老臣岂能如此寒酸?这不是恶心陛下吗?”
“殿下放心拿走,老臣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