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带着手下进入到了县城最大的酒店里。
像他这种大老板，在吃船上，自然是不会太吝啬的。
好酒好肉点着，都是店里的招牌菜。
雅间里还有电视，一般情况下放的不是歌曲，就是小品，东北比较流行的是二人转。
这时候的赵本山还没有以后那么火，属于当红小生，但是热度有限。
在东北这一片，二人转市场又被很多人瓜分，不同的地方捧不同的人。
再加上，这时候的东北，有些黑心大佬站着政府的高位，庇护着一些黑恶的实力，比如东北乔四爷，很多东西属于一手遮天。
文艺的传播，很多时候，要经过这些大佬的首肯，否则这片地方真不好使。
以前，东北流行的是，你瞅啥，瞅你咋地，你再瞅一个试试，然后噼里啪啦的，从两人单打，到两帮人群攻。
乱，就是了。
后世有部夸大的小说，谢文东就是这个时候的缩影。
扯多了，回到牟其中这里。
这时候，出人意料的，播放的是电视节目重播。
央视一套，今日说法。
牟其中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对着一桌子跟着自己打江湖的兄弟们说道：“老毛子哪里算是这么定了，要是咱们哥几个能把飞机给搞来，不说别的，但就这个几个这名字，就足以名留青史。”
冯仑笑道：“不仅仅是名声，还有钱。”
“咱们是商人，在商言商，先把钱赚了再说，牟哥，这钱一天不到咱们手里，我这心里就觉得没谱。”
牟其中拍了拍冯仑的肩膀，这是这帮子弟兄中的二把手，这里的人除了自己，就属冯仑说话管用。
冯仑，这是干大事的人，和自己一样。
不过，冯仑做事太小心，不如自己大气。
这在牟其中看来，这就是冯仑只能做老二，做小弟的原因。
“放心，飞机在老毛子哪里，早就准备好了。”
“咱们得想象，那什么去换飞机。”
“老毛子这些年可不好过，不管是和美国鬼子进行军备竞赛，还是最近出兵阿拉伯，参加阿拉伯战争失败，他们国内的日子已经揭不开锅了。”
“现在，他们除了枪和炮，连多余的蔬菜都没有，但是枪和炮只能打仗，你想填报肚子当饭吃，可是异想天开。”
冯仑点了点头：“所以他们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和咱们做贸易。”
“倒卖枪支弹药就算了，这东西小，一来一回，钱是有数的，大家都有的赚。”
“但是这飞机，就有点那啥了，这玩意的价值太高了。”
“咱国家到现在还没有成体系的飞行军队呢！”
牟其中哈哈一笑：“所以，我们要是卖给国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冯仑没有搭话，他和牟其中不一样，最起码一点，他心里还有这个国家，按他的想法，飞机可以用半捐半收费的方式，起码要把本钱弄回来。
他是商人，你不能占了便宜还要吸商人的血吧？
但看牟其中没有这意思，他也没有敢多说。
而这，对于一些立场上的分歧，也是后来他离开牟其中的原因。
没人会想到，这位现在还在做倒爷的人，后来会进入中央党校。
当然，这是后话。
冯仑说道：“老毛子那边先不管了，咱们这边呢，那什么去换？”
“他们点名要轻工业用品，这范围可就广了。”
“我觉得要是咱们规划合理，中间能赚不少钱的。”
牟其中笑道：“轻工业吗，哪里便宜用哪里的。”
“不过，老毛子都是暴脾气，手里都有枪，我们不能给他们假货。”
“真出了事，买卖做不做倒在其次，咱们的命可能就搭进去了。”
冯仑点了点头：“有道理，那蛇口那边的货源，我们尽量不碰。”
牟其中早有了注意：“我们就弄罐头，弄水壶，弄香皂毛巾，类似的东西，这些看得见，是真是假我们自己都能判断，如果我们自己都觉得没问题，哪怕是假的，老毛子也看不出来。”
大家纷纷点头，这主意靠谱。
冯仑接着说道：“只是这些，恐怕还不够，一辆飞机还好，要是两辆的话，咱们还得准备东西。”
牟其中没有说话，显然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家看着牟其中，知道他在想问题，也没有出生打扰。
诺大的雅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电视的声音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所有的人想不听都不行。
“老百姓集团为了质量优先的口号，砸毁了上百万的货物，这种对客户极端负责任的态度，是所有企业家应该学习的榜样……”
嗯，质量优先？
砸毁上百万货物？
老百姓集团？
牟其中突然有了主意：“这个老百姓集团干什么的？”
质量优先好啊，质量有保证，简直帮了大忙。
什么叫瞌睡来了送枕头，这就叫瞌睡来了送枕头。
牟其中一伙是这里的贵客，雅间外边一直有大唐经理伺候着。
听到牟其中的话，连忙说道：“牟爷，您不知道，这些天您在国外逍遥，这是咱国内发生的事情。”
“现在，老百姓食品加工厂可火了，从电视到报纸，到处都是老百姓食品加工厂，老百姓饮料厂的事情。”
“老百姓集团是这两家厂子的总公司，就像我们酒店一样，我们这是分点，还有一个总店，老百姓集团也一样，老百姓集团是总店，老百姓食品加工厂和老百姓饮料厂是分店。”
因为报纸一开始转载的时候，报道的地址是老百姓饮料厂，那时候郭小杰还没有兼并阳平县食品加工厂。
后来，随着央视新闻的播出，随着首都都市报的渲染，老百姓食品加工厂也进入到了大家的眼帘。
但一般的小老百姓，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啊，再加上报纸内容上也没有详细的说明，然后聪明人就开始了脑补，别说，这脑补的还有模有样，有理有据的。
要不说，高手在民间啊！
值班经理接着说道：“老百姓集团因为厂子扩展的太快，生产跟不上，就请了代工，但是代工被钱蒙了油头，竟然偷工减料。”
“这还了得，老百姓集团的厂长郭小杰，一怒之下，就终止了合作，然后把这批质量不合格的产品给砸了。”
“据说啊，这批货物，光是饮料都值好几百万呢！”
“再加上食品，齐鲁最多的是啥，馒头、罐头、香肠食品等等的，也砸了好几百万。”
“这一下子，里外里一千多万就出去喽。”
“要不说，人家牛啊，这事搁一般人，谁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