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凯瑟琳是她的大恩人。
如果没有她,说不定白千雅从那些想把她制成作战机器的科学家手里逃出来时,就已经死在体内无法控制的药物手上了。
那时是凯瑟琳收留了她,帮她吸收了那些药物,激发出这一身强大的异能。
凯瑟琳明面上是大学生物系教授,真实身份却是爱尔兰帝国的的首席女战将,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军事命脉。
她美丽强大,站在权力之巅,却又温柔细致,对白千雅有着母亲般的呵护。
这样一个傲立于世间几乎完美的女人,却陷入了情爱之中。
她为了伊芙联邦那个胆小懦弱的王子,舍弃一切将他送上王储之位,得罪了皇室其他成员。
在她被追杀的时候,那个声称她是自己一生所爱的王子,冷眼旁观着她被自己兄长逼进了鳄鱼潭。
要不是白千雅拼尽全力赶到,凯瑟琳连完整的尸身都无法留下。
而在她死后,那王子一滴眼泪都没掉,转身以他王储的身份,娶了大权在握的公爵的女儿。
两人夫妻和睦恩爱,国民称赞,好一对妙人。
婚礼之时,也是凯瑟琳临死之前。
她听着外边络绎不绝的礼炮声,紧拽着白千雅的手嘱咐她,这辈子要想活的舒心,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
即使她不说,眼观着这一切的白千雅也在心中暗自发誓,她绝对不能走上凯瑟琳的老路,什么情啊爱的,她根本不相信。
云鹤看着她骤然变得可怖的脸色,刚想撇开话题,就见她已经缓和了过来。
“那是凯瑟琳自己的选择,选错了,也该她自己受着。”
白千雅看似冷漠,挡在桌下的手却紧拽了起来。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云鹤换了个问题,“等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还回爱尔兰吗?”
白千雅又沉默了,要是刚回来那会儿,她肯定能毫不犹豫的说回去。
但是现在,她要是走了,那只小奶猫能气哭吧!
“到时候再说。”
云鹤笑了一声,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千雅,诚实点吧!这世上也不是每个男人都......”
“我很诚实。”白千雅再次强调,“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绝对不可能!”
“好吧!”云鹤见她固执的很,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是什么?”
他端起果酒想再喝几口,突然感觉到胳膊肘湿湿的,抬起一看,竟不知在哪儿染上了一片血迹。
“哪儿来的血?”白千雅瞥了一眼,漫不经心,“你受伤了?”
“应该不是我的血。”
云鹤四处检查了一下,在脚下发现了一个四分五裂的茶杯。
他捡起来观察了几眼,上面还沾了一些血迹,原本应该是放在桌子上的,桌子边缘也还有血迹的残留。
“这茶杯看起来是......被捏碎的?”
白千雅心中一颤,刚才和厉承玦说话时,她靠在椅背上背对着他。
虽然没有看到,但似乎是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猛地站了起来:“厉承玦?!是他的血!”
白千雅一脚踢开椅子,着急忙慌的往外奔去。
“放心吧,茶杯碎片割破了手而已,没什么大事。”云鹤在后边喊了一声。
“他怕疼!”
白千雅头也不回的疾步往外冲,云鹤看着她的背影连连摇头。
“还说不爱呢!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白千雅奔到门口,正好遇上换好了衣服回来的苏秦,旁边还陪着白启明。
“雅儿,这么着急怎么了?”
“你们看见厉承玦了吗?”
“没有啊,厉爷不是跟你待在一起吗?”苏秦挽着白启明一脸懵,“他怎么......”
“哦,没你们的事了,过去坐着吧!”
白千雅越过他们,在大厅里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厉承玦的人影。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有阳光,倒是不担心他会被灼伤。
白千雅揉着额头,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把人摁住不让乱跑了!
“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看见厉爷,这好像还是他头一次来狩猎会呢!”
“是啊,我都吓了一跳,不过感觉他状态不太好。”
“嗯,我也觉得,可能......”
听见旁边走过的两个公子哥的议论,白千雅迅速拦到了人前。
“你们刚刚看见厉承玦了?他在哪儿?”
两个人骤然被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眼前的美艳少女。
“你是......白小姐?”
“对,你们说看见厉承玦了,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外边的停车场。”
那公子哥盯着白千雅的脸挪不开眼,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似想要个联系方式。
“白小姐,我们......”
话刚说出口,就见着白千雅飞快的越过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奔了过去。
这个时候,厉承玦正缩在来时那辆车的后座上,整个人因疼痛颤抖得厉害。
卟啉病伴随的腹痛又犯了,昨晚已经痛过一回,他以为今天不会有事,连药都没有带上。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头晕眼花,冷汗一阵接一阵的往外冒,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身体的疼痛就仿佛要和精神上的疼痛形成共鸣一般,脑海中那些不想看见的情景就涌了上来。
白千雅对他的冷漠,面对别人时开心的笑脸,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
他手上被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糊了一手的血,让车里都弥漫出了血腥味。
周围全是黑暗,没有人往这边来。
只有别墅里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还有传来的阵阵食物香味。
厉承玦捏紧了拳头,无声的忍耐着疼痛的肆虐。
白千雅不在这里,他懒得喊疼,不过这一次,好似比以往都难熬些。
刚刚闭上眼睛,一股冷风就灌进了后座,一边的车门从外面被拉开了。
厉承玦打了个寒颤,一睁开眼,就看见白千雅钻进车里,坐在了他的身边。
“雅雅?”
白千雅二话不说的把他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腹痛对吗?有没有带药?”
厉承玦想着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卟啉病引发的腹痛,一心只想瞒住她。
毕竟开始频繁腹痛,已经是卟啉病中晚期的症状了,她或许会因为他随时都会一命呜呼,更加嫌他烦人。
不能说,不能让她知道!
“不用吃药,应该是刚刚喝了冰果汁,胃痉挛,很快就会好了。”
厉承玦强行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