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在说什么，我们的确是不知道。不过，如果许大人非要认定是我们做的，那也随意。毕竟……就算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只怕许大人对我们的杀心也不小。”
林羡淡定的坐在桌边，看着许朗。
那消息的确是她放出去的，至于那些事情，可是她辛辛苦苦回忆起来的。
每一桩都没有冤枉了许朗，只不过在书中也说了，许朗的确是行事妥当，根本没有留下把柄。
所以，她也没指望，许朗真的会因为这些罪名被处死。
她要的是忌惮，是制衡。
“你就不怕，这样一来本官对你们的杀心只会更重？”
“无所谓。”林羡耸了耸肩膀，“既然我们敢出招，那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我们出事了的话，到时候会有很多关于大人的秘密传出来。当然了……哪怕我们出事，不是大人动的手，也一样。”
“哼，你这是还想要本官保护你们？”许朗冷笑连连。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二人，以绝后患。
“这就看大人自己了，我们并不强求。”林羡开口道。
雅间之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许朗满面怒火，而林羡则是笑意满满，至于夜渊，就和平素每一次一样，沉默不言。
直到林羡懒得再和许朗耗下去，准备离开之时，夜渊才突然开口，说是想要单独和许朗聊一聊。
“你想说什么？”许朗看着夜渊，目光疑惑又防备。
跟了自己那么久的侍卫被夜渊一刀割了脖子，眼前他这个外甥，实在是不容小觑。
“舅舅不必紧张。”夜渊慢条斯理地拿着面前的茶壶倒了杯茶，周身的感觉和刚才林羡在场之时，突然变得完全不同。
冷意，压迫感，扑面而来。
“本官没有紧张。”许朗暗暗吸了口气，装作并不在意的开口，可是心底，却难掩心惊。
“呵。”夜渊笑了一声，将倒好的茶放在了许朗面前，“我只是想要让舅舅帮个忙。”
“什么忙？”许朗问道。
夜渊看着许朗，“我要恢复身份。”
他要恢复五皇子的身份。
许朗紧紧地皱起眉头，“简直笑话，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想要杀了你，就是因为不愿意恢复身份，在皇上面前给许家招致厌恶，又怎么可能帮你这个忙！”
夜渊唇角勾起，不紧不慢地开口：“舅舅害怕招致皇上的厌恶，无非是认定了，我恢复了身份对许家也没有一点儿好处，可是如果并非如此呢？”
许朗愣了一下，目光忍不住落在夜渊的脸上。
因为自己妹妹那举动，五皇子这么多年对于皇上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和雷区。
他也丝毫都不认为，一个流落民间多年，毫无根基的皇子，能够帮到他们许家什么。
可是如今……看着面前的少年，许朗心头忍不住有些动摇。
难道夜渊还想要争夺那皇位？
这个念头冒出来，又迅速的被许朗给掐灭了。
不，不可能。
如今的太子殿下，深受皇上器重，又深受文武百官的爱戴，一个毫无根基，又背负着丑闻的皇子，怎么可能和太子殿下一较高低。
虽然许朗未曾开口，可夜渊却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又是一声轻笑，夜渊站起身，“舅舅倒也不必现在就做决定，可以好好想一想，只是，希望不要太久。”
说完，夜渊转身，便要离开雅间。
“你为何要恢复身份？”许朗看着夜渊的背影，急忙开口问道。
“为何……”夜渊笑了。
原本他只是想着，能够一直和阿姐在一起，这样就算永远不恢复身份，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从易州城，到这皇城，他越来越清楚，如果他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阿姐比肩。
就算阿姐一辈子不离开他，可是他也永远只是生活在她的保护之下的弟弟。
他不愿意，他要更加强大地站在她面前，做那个庇护她的人。
终有一天，他要毫不心虚，毫不胆怯的对她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
“夜渊？”见夜渊迟迟不开口回答，许朗忍不住唤了一声。
从思绪中回过神，夜渊淡淡开口：“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
出了雅间，看到站在回廊尽头，等着自己的林羡。
夜渊浑身的冷意几乎是瞬间消散。
走到了林羡身边，笑着唤了一声，“阿姐。”
林羡转过头，看着夜渊，又看了看雅间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夜渊和许朗聊了些什么。
楼下，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
林羡正准备下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卫老夫人身旁的嬷嬷。
被请到了另一处雅间之中，林羡这才知道，卫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今天过来是为了看戏？”
“不是。”卫老夫人摇头，“咳，你们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老身怎么会感兴趣。”
林羡心头一笑，若是真的不感兴趣，为何等到结束了，才让人来找自己。
不过，林羡倒也没有揭穿，只是看着卫老夫人，笑着说道：“那老夫人今天来是为了？”
卫老夫人看了一眼那嬷嬷，后者立刻会意，去门口守着，防止有人路过听见。
“我是想问问，你弟弟那边，你劝说的怎么样了？”卫老夫人急切的开口，说话间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更加随意。
“这个嘛……应该差不多了吧，他的确不喜欢卫小将军。”林羡说道。
“你能确定吗？”卫老夫人忧心忡忡，“虽然说是断袖之好，可是珩儿那可是实打实的优秀，万一你弟弟他动了心，那可怎么办！”
林羡强忍住心头的笑意，敢情这是担心卫一珩太优秀，夜渊被迷住了啊。
“老夫人，您放心，只要你把卫小将军那边给劝住了，阿渊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就那么笃定？”卫老夫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万一呢？”
“这个……”林羡想了想，随口胡诌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弟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