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
白宁恰好这个时候从医院大门口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转过身，刚才一直在想胖护士说的那些话，很多事都是越传越凶，未必都是假的。
“想什么呢？”白宁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想的这么入神。”
“女护士。”我随口说出来。
“切。”白宁瞪了我一眼，“长得漂亮吧，难怪男人都愿意往医院跑。”
“你别误会，刚才有个女护士突然晕倒了，她的两个同事都不敢去扶她，还说如果扶了她就会出事。”
“你肯定是扶了。”
我点了点头，“学雷锋做榜样，总不能当看不到。”
“早就猜到了，回去吧。”
饭很快吃完，有护士进来换药，不是我之前扶的那个，我当时看过她大褂上挂着的工作牌，孙晓雨。
“孙晓雨，今天是夜班吗？”我跟着那个护士出去。
“是，是。”
她的嘴唇抖了两下，没说什么快速朝着隔壁病房走去，从她那一刻的眼神里，我看到她内心的恐慌，相信整个医院的人都怕她，她为什么一定还要留在这呢？
是为了生存？就像我明知道危险还要去捞尸一样，生存往往更加残酷。
“找个地方睡会吧。”
恰好病房里有人出院，床空出来一个，我让白宁去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索性躺在病床上眯一会，昨晚折腾的太累，很快睡着了。
“救我。”
是那个女护士，她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拼命的朝着我爬过来，一只手朝着我伸过来，她的手上也都是血。
这是梦！
我猛的睁开眼睛，一只手在推我，“麻烦让一下，病人要进来了。”
“好，好。”
我连忙从病床上下来，看了一眼手机，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外面的天隐约的已经黑了。
“三啊，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这样熬，你也受不了。”
“没事，我年轻。”
我笑了一下，爹这是心疼我，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其他人根本无法取代亲情。
“多注意点身体。”
“爹，我真的没有小叔吗？”
“没有。”
爹摇头，“你见过的那个肯定不是。”
“那会不会是奶奶走了之后，又生的孩子？”
“不会。”爹摇头，“别想那么多，如果再见到那个人，一定小心点。”
“我知道，那大伯呢？”
“他死了。”
我心里一惊，爷爷一直告诉我，大伯因为害怕去了城里，因为学习好，后来找的工作不错，在城里娶了媳妇还生了两个孙子，所以我才叫孙三。
这么多年，大伯从来没回过村子，村子里的人也极少提起他，包括爷爷在内。
“什么时候死的？”
“很多年了！”
爹叹了一口气，“你也大了，有些事还是应该告诉你，我们祖上就是和尸打交道，也就是所谓的阴匠，干这行的十有九不全，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会劝你放弃，但是你要清楚余生要面对的一切。”
十有九不全，说的就是家人离散，大伯死了，我爹在二十年前出了事，难怪爷爷会在那个时候放弃捞尸，而且绝对不允许碰尸。
“大伯没碰过尸，他是怎么死的？”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累了，歇会。”
“哦。”
我连忙过去把被子给爹弄好，看着他闭上眼睛，病房的门开了，医院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人离开，空出来的位置又很快被其他人填满。
病人抬到床上，他病的应该不轻，躺在那一动不动，看年纪应该有六七十岁，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你们都回去吧。”
他应该是老人的儿子，皮肤晒的很黑，手很粗糙，干的应该是那种出苦力的活。
“二哥，要我说就别治了，这么大年纪了，遭那个罪干啥。”说话的是个很胖的女的，四十多岁。
“不行，爹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现在老了病了，咱不能不管。”
“那大哥大嫂也得出钱，凭啥他来都不来。”
“对。”
我朝着他们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小点声，那几个人从病房里出去，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眼睛慢慢睁开，叹了一口气又缓缓闭上。
他都能听到，刚才那几个人的吵闹，我听着都心里不舒服，何况是他。
我从病房里向外走，想出去抽根烟透口气，从护士站前面过去的时候忍不住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今晚是孙晓雨的班，就是白天昏过去的那个女护士，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里面没人。
值班室里开着灯，我再一次朝着里面看去，确实没人在里面，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响声。
哗啦，哗啦……
这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在夜里听着特别奇怪，难道在里面？
护士站的里面还有一个空间，平时应该是休息用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我朝着护士站的上面走去，这时听到有人在喊我。
“有事吗？”
我回头看去，是我白天见到的那个女护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我听到里面有响声。”
“没有。”
她冷冷说道，“这是护士站，医院有规定，不许进来。”
“你是孙晓雨？”
“对。”
她的语气冰冷，我们白天刚刚见过面，而且是我帮了她，她此时就像是从来没见过我一样。
“还有事吗？”她快速走过来，挡在我的前面，我看到她衣服上的工牌，上面写的确实是孙晓雨，这时我突然发现大褂中间的扣子开了，里面隐约的透出一道红色，这颜色有些扎眼，感觉像是血。
“没事。”
她一直盯着我，我只好退了回来，转身朝着大门口方向走去，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根烟抽完，风里透出一股凉意，今晚没有月光，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感觉灰蒙蒙的，我转身走进去，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忍不住停下。
哗啦……
我朝着里面看去，那个声音还在，孙晓雨不在里面，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走上护士站的台阶，然后快速朝着里面走去，看到一个女护士弯着腰站在那，她手里抓着一团红色的东西，正拼命的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