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您是大夏国的守城军,你的职责是守护大夏国的百姓。”
“你口口声声斥责的流民他们就不是大夏国的百姓了吗?”
“我苏澜只是个生意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
“但是我知道面对这种天灾人祸,大家都是能帮忙就帮忙。”
“不管是各大商号,还是咱们青州城的普通老百姓。”
“甚至,宜春楼的弱女子也出了力。”
青州城内的百姓对城外流民的态度苏澜是清楚的,最清楚的莫过于秦牧他们了。
一开始看着他们不能进城,同情的同时还有庆幸;后来加上流民闹事,城中对他们的抵触情绪渐渐生了起来。
但上面有黄大人压着,下面有苏澜带头稳定粮价,那股抵触仅在少数人心中,还是一些家有余粮的人家跟着捐一些。
想着,苏澜转头对秦牧道:“要我说,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不然啊真的不被当人看。”
侧目盯着气势已经弱下去的刘队长,苏澜舔了舔后槽牙,就是要阴阳怪气地道:“你说是吧?”
原先帮衬着说话的两个小兵也不帮腔了,连着自知理亏的刘队长一起,三个人被苏澜怼得是面红耳赤。
“是刘某个人以权谋私,监守自盗。这便随苏小姐去城守府领罚。”
这便是要把责任全部自己揽下来了。
还不算孬种。苏澜心中微微颔首,正向开口让他们先把搬出来得米粮都搬回去。
这是,街口又拐出来一辆马车,苏澜等人听到声响,转头望过去,是江二!
还未等马车驶近,江二看到苏澜,立马激动起来,脸上带着慌乱和焦急,朝苏澜大吼道:“妮子,你奶这么晚还没回,快跟我回去找找!”
什么?!苏澜和叶洵一同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此时苏澜可顾不上什么刘队长了,转头让叶洵一跟秦牧好好处理刘队长和城中吃不上饭的情况,然后朝江二跑去。
不多说,苏澜两三下上了马车,江二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跟苏澜解释现在的情况。
原来,在苏澜被秦牧叫走后,陶奶奶就出门了,说是去找村西的李奶奶唠唠嗑。
“往日奶奶不都是去找阿琴婶子或者小李叔他们,怎么突然找李奶奶去了?”苏澜想着以往自己闲暇时,鲜少听陶奶奶提其李奶奶的事。
江二又扬起鞭子拍了一下马屁股,回忆道:“你奶出门前说是,李奶奶娘家好像是开药材铺的,你最近——”说到这里,江二像是反应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可心思缜密如苏澜,她又什么没有听出来的?
想着这几日自己在院子里埋头苦干,身后总是有个瘦小佝偻但是温暖的身影看着,凉了给她加衣服,嘴唇干了给她端温热的糖水。
要是,要是……苏澜不敢往下想了。
她闭着眼睛,把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强使自己保持镇定道:“去李奶奶家的那条路附近都找了吗?有没有问村里人下午有谁见过奶奶的?什么时候发现奶奶不见的?有多少人在找她?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裳,还是今早那件蓝莲花的袄子吗?”
被苏澜着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江二有些回答不上来,转头转到一半顿了,半晌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去看苏澜。
好像是那日从山上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妮子哭呢。
那样骄傲,伶牙俐齿,谁见了都得福气的人,原本也还是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呢。
也不算,这个月末就及笄了来着。
“那条路村长组织着人沿着每条小道都找了,找了好几遍。问了李奶奶,你奶下午确实找她去了,跟她谈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去的沿路好几家都见着你奶了,还打了招呼。最后一个见着你奶的,应该就是李奶奶了,从她家离开后,就没有人有印象了。”
“大半个村的人都自己拿着火把在村里村外找呢。”
江二一边赶路,一边干哑着嗓子一个一个地回答苏澜的问题,最后,他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道:“你奶出门前穿得就是你给她买的那件蓝莲花的袄子。”
陶奶奶可喜欢那件袄子了,是之前立秋苏澜特意带着她自己去选的料子和花色,找春川记最好的裁缝和绣娘量身定做的。
刚穿上的时候,老太太可爱显摆,拉着苏澜在村里散步,遇到一个人就得秀一秀,再夸一夸苏澜。
苏澜脑中思绪纷杂。
村里这么多人,从晚饭开始发现陶奶奶未归家就让如鸢去李奶奶家找人了,没找到后,立刻分头,叫了村长和周边的邻里,后来大半个村子的人几乎把整个陶家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人。
“家里,乡亲们的家里挨个找了吗?”
“有些找了,有些没有。”
苏澜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
“那溪水呢?井里?山上?”苏澜渐渐呼吸有些急促,一面想着怎么回家的路这么远还没到,一面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去采原料的时候跌下的悬崖,吸了一口气,“谷底,谷底找了吗?”
知道苏澜在想什么,江二摇摇头:“还没有,我走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往山上找。”
在两人的一问一答间,回到了陶家村。
刚到陶家村村口,就听到有人振臂高呼:“找到了!找到了!”
闻言,苏澜和江二立马眼睛一亮,把马儿叫停,翻身下了马车将报信的人拦下来。
“村长他们带头在那边的山坡上找到的,听说是脚滑摔了。”
话音刚落,苏澜就往山坡那边跑,村民们手中握着的火把如同引路的北斗七星,让苏澜稍稍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就好,人找到了就好。
“江二,你把马车卸了,去善德堂请苗大夫来。”上次苗大夫来帮了忙之后,叶洵一引荐了他们认识,不知道叶洵一跟他啥关系,苗大夫给了她一块善德堂的木制牌子,说可以帮她治一次病。
老人家摔跤可不是是那么小问题,更何况还是在野外!幸好穿了保暖的袄子,不至于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