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梦碎,亦难掩壮志豪情
几日后。
牢门“吱呀”一声,那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带着腐朽与陈旧,缓缓开启。
一道刺目的强光仿若利箭,直直地穿透黑暗,射进这暗无天日的牢房。
杜甫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睫毛轻颤,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满是对光明久违的渴望,又夹杂着一丝不安,不知这光亮带来的究竟是转机还是更深的危机。
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来。
他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神扫视着牢房内的众人,最后稳稳落在杜甫身上。
“你就是杜甫?”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在牢房内回荡。
杜甫听闻,挺直腰杆,身姿仿若苍松般挺拔,双手抱拳,行以恭敬之礼,可内心却似翻涌的波涛。
他心想,这些人妄图用权势压我,让我屈服认罪,简直荒谬至极!
但表面上,他言辞间不失强硬:“正是在下。大人屈尊前来,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仿若寒冬的冷风:“你可知你所犯之事的严重性?竟敢质疑科举,此乃大不敬之罪。若你肯认罪伏法,或许尚有从轻发落的余地。”
杜甫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心中却在怒吼:我为正义发声,何罪之有?
这科举被李林甫之流玷污,国家的人才选拔之路被堵塞,我揭露真相,难道有错?
天子若真圣明,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想到此处,他大声说道:“我等不过是为了追求公平正义,何罪之有?科举乃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如今却被李林甫之流肆意操控,沦为他们排除异己的工具,难道不该揭露吗?我坚信,天子圣明,若知晓此事,定不会姑息。”
中年男子身后,一位师爷模样的人,尖着嗓子叫嚷道:“大胆狂徒,还敢嘴硬!天子日理万机,岂是你等可以随意打扰的?分明是妄图扰乱朝纲!”
杜甫毫不畏惧,目光如电,直视师爷,心中愤怒不已,暗暗想着:这些权贵的爪牙,为虎作伥,颠倒黑白,我今日定要据理力争,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言辞激烈地反驳道:“我等为求公道,如实上书,何来扰乱之说?若无人敢言,这朝堂才真的要被黑暗彻底笼罩!”
中年男子沉默良久,脸上神色变幻,似乎在内心权衡着什么。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奉命前来审问你,你若肯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杜甫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坚定,毫无动摇之意,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为天下学子,为大唐未来,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向黑暗低头。
“我无错可认,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天下学子,为了大唐的未来。我绝不向这等黑暗势力低头!”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在审视一个不屈的战士,随后转身离去。
牢门再次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将杜甫重新抛入黑暗的深渊。
杜甫望着那紧闭的牢门,心中五味杂陈,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对黑暗势力的愤怒,可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在狱中,杜甫的日子苦不堪言。
牢房狭小逼仄,仿若一个囚困灵魂的牢笼,阴暗潮湿的气息终日弥漫,仿佛连空气都被腐朽的味道浸透。
墙壁上,老鼠时不时地窜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若黑暗中潜伏的恶魔。
每日送来的粗劣食物,难以下咽,仅仅维持着他奄奄一息的生命,让他在生存的边缘苦苦挣扎。
同牢房的有个叫老陈的囚犯,因得罪权贵被诬陷入狱。
老陈见杜甫身体孱弱,仿若风中残烛,常将自己那份不多的食物分给他一些,还轻声安慰他:“杜公子,莫要灰心,这世道虽黑暗,但总会有光明的时候。”
杜甫接过老陈递来的食物,心中满是感激,在这冰冷的牢房里,这份温暖显得尤为珍贵。
他望着老陈,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能出去,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然而,狱中的官兵却时常刁难杜甫。
一日,一位官兵指着杜甫的诗作,脸上带着嘲讽的讥笑,大声说道:“就你这酸诗,还想改变命运?别做梦了!”
说罢,便将诗稿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几脚,那动作仿若在践踏杜甫的尊严。
杜甫心中愤怒不已,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恨不得冲上去与那官兵理论。
但他深知此刻无力反抗,只能强忍着屈辱,默默地捡起诗稿。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被踩踏的诗稿,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这些被轻视的文字会成为他向这黑暗世道抗争的利刃。
本以为会在狱中度过漫长岁月,没想到转机却悄然来临。
原来,杜甫等人联名上书之事在长安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起初,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书生们私下议论,仿若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
可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正义之士站了出来,仿若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那些平日里心怀天下却苦无发声机会的文人墨客,纷纷在诗社、书院中表达对杜甫等人的支持,他们的言辞仿若投枪匕首,刺向黑暗。
市井百姓也对科举舞弊之事义愤填膺,他们深知科举关乎着国家的未来,若如此黑暗,国家又怎能昌盛。
一时间,街头巷尾张贴着为杜甫等人鸣不平的诗词、文章,舆论的压力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冲击着官府。
官府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杜甫等人意图谋反。
迫于舆论压力,官府最终决定将杜甫释放。
终于,杜甫重获自由。
然而,出狱后的他,科举落榜的阴霾依旧如影随形,沉沉地笼罩着他,仿若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在这表面繁华却实则残酷无比的长安,他没有任何依靠,无奈之下,只能开启困居生活。
为了能在长安生存下去,更为了实现心中那尚未熄灭的抱负,杜甫决定踏上干谒权贵之路。
杜甫自幼深受家族中诗书文化的熏陶,祖父杜审言便是初唐时期的着名诗人。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杜甫早早就立下了“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伟志向。
他精心挑选出自己平日里殚精竭虑创作的诗作,用一块破旧的布小心包裹起来,这些诗作仿若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时的唯一曙光,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所有期许。
每日清晨,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便早早起身,对着那面破旧的铜镜,认真整理好那身虽破旧却干净整洁的衣衫。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既有坚定,又有一丝迷茫,心中想着:今日又将是艰难的一天,不知能否遇到赏识我的人,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
怀揣着诗作,步伐坚定地穿梭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长安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富人们乘坐着华丽的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马车夫挥着马鞭,肆意驱赶着行人,尽显傲慢之态。
杜甫却只能步行,脚步匆匆地朝着那些权贵府邸走去。
他来到一座朱红色大门前,那朱漆虽已斑驳,却仍透着威严,仿若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大门两侧的石狮子龇牙咧嘴,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府邸主人的权势。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紧张,抬手叩响了门环。
叩门声在寂静的门前回荡,仿若他内心的呼喊,许久,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眼神中满是不屑,上下打量着杜甫,鼻孔朝天,哼道:“哪来的叫花子,也敢来这儿?所为何事?”
杜甫赶忙恭敬地拱手,言辞恳切:“劳驾您了,晚生杜甫,久闻府上大人德厚流光,心怀敬仰,特携拙作前来,盼大人能抽暇品鉴一二,指点晚生。”
管家随手翻了翻诗作,嘴角一撇,满脸嘲讽:“就凭你这几页纸,也想入我家大人法眼?别做白日梦了,快滚!”
说罢,“砰”的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杜甫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震得晃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仿若被霜打的茄子。
他心中一阵酸涩,想着自己满腔抱负,却被如此轻视,这世道的不公何时才能改变?
但很快,他的眼神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这愤怒并非针对管家个人,而是对这阶层不公的世道。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我杜甫绝非庸庸碌碌之辈,怎能被这等小人的言语所击退。我定要凭借自己的才华,打破这阶层的壁垒。”
咬了咬牙,振作精神,转身朝着下一家府邸走去,那背影仿若在黑暗中不屈前行的孤影。
走进下一座府邸,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派的庭院。
假山怪石嶙峋,流水潺潺,池中的锦鲤悠然自得地游弋着。
回廊曲折,雕梁画栋,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仍能看出昔日的奢华。
杜甫怀揣着诗作,沿着回廊前行,心中既惊叹于这府邸的奢华,又对权贵的奢靡生活感到一丝愤懑。
他想着,自己与天下学子为了国家的未来在困境中挣扎,而这些权贵却在此享受着荣华富贵,醉生梦死。
正想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带着一群丫鬟从对面走来,夫人瞥了杜甫一眼,眼中满是嫌弃,带着丫鬟们匆匆离去,留下一阵香风。
杜甫微微皱眉,心中的抱负愈发坚定,他渴望改变这一切,让国家重回正轨。